如此一转眼,又翻过了几日。
柳招娣在谷鸢家里住了这些天,有柳莲娘照顾她,加上谷鸢家的吃食比她夫家强多了。
不说日日见荤腥,但想着她刚刚产后,每日里最少也让她吃个红糖鸡蛋。
如此不几日,柳招娣的气色就好转了很多。
她也不是个懒惫的人,精神略好些,便开始下地帮着干活。
反是柳莲娘和杨氏都不落忍,只让她在屋里多歇着……感动的柳招娣满脸是泪。
谷鸢问了问,才知道柳招娣在酒楼时也帮着做过面点,炒过菜。
见柳招娣也是个老实的,谷鸢便请了她日后在店里帮佣。
两人签了长契,约定包食宿,每月一吊钱的佣钱,若是生意红火,年节另有赏钱。
在进大暑后,店铺总算是收拾好了,只待挑个好日子,便可以准备营业了。
柳招娣也出了月子,这几天一直在帮着谷鸢一起收拾铺子,打扫家务。
在招娣和莲娘的劝解下,杨氏还去抱了几只鸡回来,在院角搭了一个鸡窝。
眼看着这日子越过越平顺,谷鸢心情也松散了些。
这天早上却来了一位不速之客。
阿拾去应的门,只见一位打扮还算干净的老太太,满脸倨傲的打量着院子里的陈设,冷脸问道:“柳招娣呢?”
开门前,阿拾正在给谷鸢削竹剑,所以她一横手里的竹子,反问道:“你是谁?谁让你进来的?”
“我是旭升酒楼的东家,人称我杨夫人,算下来,我也是你家太太的叔母。”杨老太太,一脸傲气道。
谷鸢正带着柳招娣在厨下研究过几天开业时,店里适用的糖果子和汤水,听到声音,她擦了擦手,也出来看个究竟。
见着谷鸢时,杨老太太明显怔了一下,居然脸上渐渐露出了几分笑模样道:“这是元娘的小闺女吧?倒真是生得比元娘还好些,来来,让叔祖母看看。”
这老太太眼里的算计和精明,根本不曾掩饰,她的笑容更是虚伪。
谷鸢懒得搭理她,只道:“我不认识你,阿拾,送客。”
阿拾拿着竹杆子,转了一个花,淡淡道:“走吧,老太太,我也不想对你动粗。”
杨老太太冷哼道:“大胆,谁给你的胆子,敢这样对长辈说话?”
“还有柳招娣呢?她只管生不管养吗?生完孩子就跑不见人了,连给孩子请乳母的钱也不给?”
柳招娣对这位婆母的恐惧是写进骨子里了,听到老太太在院子里高声说话,吓得腿都软了,缩在厨房根本不敢出来。
谷鸢看着杨老太太,对她颠倒黑白的本事,还有无耻,都深感佩服,不由讥讽道:“呵呵,我原以为人人都有良心,现在才知道,原来不是。”
闻言杨老太太勃然大怒道:“你骂我?难怪你会被人休出门,果然是个不孝长辈的丧门星。”
听了这话,柳莲娘再也按耐不住的冲了出来。
她大声道:“这把刚生产完的媳妇儿,连着褥子一起丢在雨里,我以为已经不是人能干出来的事了,没想到看见媳妇儿挣回了一条命,还有脸要再来讨便宜?你们是要逼死人吗?”
阿拾也叹了一口气道:“我这人,一般不喜欢骂人,因为我动手能力比较强。”
说话的时候,阿拾又摆了摆手里的竹杆。
杨老太太吓得往后退了一步,大声道:“反了天了,杨元娘呢,让她出来见我,我倒是要问问她了,她……”
杨氏本来正在屋里做女红,这时候也走了出来,她沉着脸道:“七叔母,你难得上门,孩子们不认识也属实正常,有什么事,便直说吧。”
杨老太太冷哼了一声道:“还是元娘讲道理,我们自家人,也就不说两家话了,叔母谢你收留了我那不懂事的儿媳妇,但家里事多,她也不能总在你这里作客……”
柳莲娘一听这话就急了,她气得直哆嗦道:“你这是看招娣好些了,又要带回去把她磋磨死才算完?”
谷鸢对柳莲娘使了一个眼色,让她闭嘴,这才笑了笑道:“我们两家没这么熟,我也不喜欢邀人作客……你说是那柳招娣?”
“她当时病的快死了,求我们家给她一口饭吃,帮她寻个医士,自愿在我家帮佣八年还债,抵销这些天,延医用药,还有衣食住行的花费。”
“你要把人带走,也不是不行,依着八年的工钱算,请个人帮佣每月最少一吊钱,一共九十六吊钱……看你是长辈,便给你打个折,抹掉个零,拿九十吊钱过来,人你带走。”
杨老太太气得瞬间差点没跳起来,不由怒斥道:“你好大的口气……我倒要出去让人评说一下,你们家收留一个人要不要这么多银子。”
“收留她这么多天,当然花费不到这些银子,可这是救命之恩,柳招娣自认她的命值这个价,自愿报答,我也不会不受。”
谷鸢说到这里,望着杨老太太意味深长道:“总不能像有些人一样,老觉得什么都是天上掉下来的,人人都欠她的,就是帮着他们家当牛作马,生儿育女,也不值一文钱。”
杨老太太瞪了谷鸢一眼,没搭理谷鸢的话,反是望着杨氏道:“元娘,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