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拾看见谷鸢这一脸了无生趣的样子,想了想,还是劝了一句道:“有些事,你其实怨不得殿下,你家三叔是真犯了大事,又不是殿下冤枉了他。”
“而且,殿下还在用心转圜此事,否则只怕你也会被牵联……或许殿下用的方法不是很对,但他对你是真上心。”
谷鸢听到这种话就想笑。
谢琥对她真上心?
这话,不知道谢琥自己信不信!
反正她上辈子信过一次……信过他对她是有几分真心的,信过他会善待她。
可是他没有,他坐视魏氏打死她。
后来也没有为她讨回公道。
真的是没有对比,就没有伤害。
如果汪彩鸾死的时候,谢琥也是这样漠视了。
或许谷鸢也能慢慢的想开一点,认为他这个皇子被夺爵以后,真的无权无势,在很多时候,也只能对魏氏退让。
可不是呀,汪彩鸾和别人生的孩子,他也用心护着。
后来汪彩鸾和他的孩子死了,这件事立即上达天听,陛下亲自下令处置了魏氏……
虽然这件事表现上是由宗正寺上报的,但谢琥肯定没有护着魏氏。
由此可见,他不是不能处置魏氏,只是她不配。
谷鸢觉得谢琥现在对她的心思,大约就是年少时的一个玩具不听话了,他有点不太适应,想要逼着她听话为止。
谷鸢知道阿拾现在和她的立场不一样,便也没有想过要说服阿拾,便只淡然的笑了笑,算是应过。
两人躺在床上的时候,或许是因为黑漆漆的屋子,给了两人一些掩饰,又或许是因为这是两人第一次同房而眠。
阿拾侧过身,看着睡在小榻上的谷鸢,难得直白的问道:“殿下做了这么多,你是不是更讨厌他了?”
谷鸢轻笑了一声道:“我不配。”
“唉,其实和其他皇子们比起来,他真是一个好主子,赏罚分明,而且护短,虽然有时候闹脾气……但脾气过了,他多半也会给补偿。”阿拾细数着谢琥的优点。
谷鸢默默的听着,并没有应声……
这一夜便这样过去了。
第二天卯初时分,谷鸢起床烙了几个饼,又灌好水,便去门口迎车马行的人。
果然卯正时分,车马行的力夫就来了,谷鸢带着他们进来,搬走了自己的箱笼。
或是因为昨天挨了打,一直到谷鸢搬好行李,快要离开时,池娇娇和吴氏都没有起身。
谷鸢一行人搬着行李经过教谕家住的宅子,阿拾看了一眼他们,突兀的说道:“你们等我一会,我去送个信。”
当着众人面,阿拾连门都没敲,直接一个掠身翻过了墙。
这行径,看着所有人都眼角直颤。
好在阿拾不多会就出来了,还是被教谕亲自送出门的,要不估计车马行的力夫都想报官了。
瞧见谷鸢一脸困惑的样子,阿拾冷笑道:“让她们家落井下石,我也学了一把。”
谷鸢不由问道:“你让教谕去收屋子?其实无厌去了大黑山,这房子……”
阿拾嘲弄的说道:“我不去吱一声,教谕不敢收他的屋子,只会让他们一家继续赖在这……毕竟人只是去办事了,又不是死了,还能回来。”
谷鸢瞬间便懂了……终归有郡王府的面子摆在这,不到万不得已,教谕没必要得罪人。
阿拾瞧出谷鸢神色有些恹恹的,不由问道:“你不会又发暑热了吧?”
谷鸢摇了摇头,只低声道:“就是有点心累。”
“有啥累不累的,今天开始是你新的人生,你不是和离了?回头姐给你想想办法,给你办个独立的女户,你想干什么就干什么,不用出个门,还担心没路凭。”阿拾哄劝道。
谷鸢闻言不由眼眸一亮,却又狐疑的看了阿拾一眼道:“你为什么突然对我这么好?”
“嘿嘿,哄姑娘高兴,也是我的正经差事呀。”阿拾笑呵呵的应道。
谷鸢却不信,只是她也不知道阿拾为什么突然打起了这样的主意,虽然得利的是她,谷鸢也没敢直接应下,只道:“先赶路吧。”
其实谷鸢的嫁妆还有一部份比较大件的还留在池家,比如她的百工床,虽然还是散着的,没有组装起来,但部件却都打造好了!
可惜吴氏不识货,全堆在一起,说不定以后会当柴烧了。
但谷鸢着实不想再为这些身外物,去费神费力的与池家相争了!
她是真的感到有些身心疲惫,觉得有这精神,她不如好好想想怎么做点生意。
坐进马车以后,谷鸢喝了一点水,便又倚在车上睡了。
阿拾伸手抚了抚谷鸢的额头,不禁叹了一口气……这活真不好干,不说别的,心里总是有点煎熬。
这一行路上还算顺利,总归在城门关闭前进了阳城。
只是看见带着一堆行李的谷鸢,杨浩立即气得脑子嗡嗡作响。
谷鸢可怜巴巴的看向杨浩,小声的解释道:“二舅,我没有地方可去,只能找母亲,她是住在外祖家吗?”
杨浩强打精神,叹了一口气道:“你娘另置了院子,我带你过去。”
杨氏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