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的叫许双十,原是个牙人,本也羞于干这样的营生……”
听了这话,小五等人都有些讥诮的笑了。
谢琥更是冷哼了一声。
就看这许双十,胆子都大到敢在县衙门口掳人,就半点不像羞于干这事的人,反而像是干惯了的老手。
但许双十又不是个傻的,他当时被人暴打的时候,便看着谢琥一身华服,却毫不嫌弃一身泥灰的谷鸢,伸手就把人事不知的她抱走了。
这一看就知道这对狗男女有一腿!
所以此时他虽然心里骂骂咧咧,嘴上却不敢再说难听的话,只解释道:“是那位姑娘的亲友得罪人了,许军头的母亲指使我绑了这姑娘,我畏惧许军头的权势,只得听命行事。”
这都什么跟什么呀!
谢琥眉头皱了皱,望了一眼小五。
小五瞬间乖巧懂事的上前一步,把从阿拾那里打听到有关许婆子的纠纷和谢琥讲了一遍。
最后,小五还汇报道:“李县丞去了以后,那许评事已被禁足在衙内,待审讯许婆子等人后再行定夺。”
“但冷娘子已经醒了,据她供述,许婆子与人私通,被她发现,所以才对她下了狠手。”
“因冷家两代在郡中帮人走镖,子弟众多,他们不敢直接对冷娘子下毒手,只想常给她喂服寒食散,造成她因多年无子而身患癔症的假像。”
“可前几天冷娘子发现了食水中被人下了寒食散,便不敢饮食,只想冲出去,却被许婆子给拦了回来。”
“这才将她禁足在地窑里,想逼得她不得不吃含有寒食散的食物。”小五说完,忍不住窥了一眼谢琥的脸色。
谢琥冷笑道:“这里,真是烂透了,一个小小的军头,也能在县城作威作福?”
“不过一个小无赖,便敢在县衙门口强掳民女,而且无人敢管,真是视王法如无物。”
谢琥真的怒极了!
不只是因为今天谷鸢差点被掳走了。
老实说,今天就是一个不认识的民女,他也会很生气!
他看上了一个女人都没这么大胆呢,顶多拉着谷鸢一起吃个饭顶天了。
直接把人掳走?
这事他是吓过谷鸢,沛珊也这样说过,但他们两人都根本没当真。
他一个皇子,还没把王法当成儿戏,这些在他眼里真的是什么也不算的破落户,居然什么都敢干?
谢琥越想越气,把在谷鸢那里受的气,也全算在这些人头上了!
他冷戾的狞笑道:“把陈墨叫来,本王要听听他怎么说。”
小五:……
谢琥走后,谷鸢便披着被子起来,在屋里寻了一圈……没找到准备给她的衣裳。
她也不敢披着这张薄如帛纸的被子,跑出去找衣服。
最后谷鸢只得披着被子,抱膝坐在床榻上开始思量对策。
其实她心里也很茫然,她把对谢琥的怨恨、恼怒,全说出来以后,当时是痛快了,可现在她不知道谢琥会怎么对她。
思量到最后,谷鸢索性懒得想,反正他要干什么,她也管不了!
正在谷鸢准备自暴自弃的去睡觉的时候,突兀的听到沛珊姑姑在外问道:“姑娘,我能进来吗?”
“请!”谷鸢闷闷的应了一声。
沛珊姑姑端着一个小盘子进来,上面还放了一碗清粥。
她柔声细语的劝道:“姑娘先喝点清粥,我再帮你揉下药酒,这样好的快些。”
谷鸢抱着试试看的心态问道:“那姑姑能给我拿件衣裳吗?”
“姑娘身上的伤暂时不好穿衣,等明天再给你拿。”沛珊姑姑言语温柔,但态度却很坚定。
谷鸢听了这话,只能面无表情的披着被子接过粥,开始喝。
她确实饿了,而且她现在身子虚,饿不得。
所以谷鸢暂时没有要用绝食表现自己有骨气的念头。
虽然没衣服穿,真的让人很羞耻,但为了自己的身体,谷鸢决定暂时忍耐。
沛珊见她样子不算激动,便好声好气的劝道:“王爷年少,有些孩子气,有时候行事任性了一些,但婢在他身边多年,是看着他长大的,他从未对一个女子如此上心过。”
“而且王爷本性还是善良的,几次救了姑娘,也并没有真以权势强迫过姑娘,姑娘又何必总这样与他拧着来?”
“姑娘还是要多看看王爷的优点,不说别的,便是他待姑娘这份心意,就已经是极难得了,何况嫁入皇家,是多少女子梦寐以求之事,姑娘还是要惜福呀。”
谷鸢听了这些话,有些不置可否的笑了笑,并没有反驳。
她当然知道……谢琥这个人,确实对不起她,但能得到那么多人誓死相随,自不可能全无优点。
首先,他不算是一个很坏的人,相对很多贵族子弟来说,他甚至可说是相当有责任感的一个。
最重要的是,他在大事大非面前,从来都是无愧的。
于国,他曾经领着一城的百姓浴血奋战抵抗外敌入侵。
在缺粮的时候,他放下皇子之尊,不只和兵士同食同宿,还率先杀了自己的名驹给大家充饥。
于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