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拾说完,还咧着嘴灿烂一笑。
因阿拾穿着一身王府的卫服,前后都有一层皮甲,加上她本就生得浓眉星眸,英气十足,倒是真看不出来是男是女。
所以这小厮才会一直唤阿拾一声官爷。
阿拾看到谷鸢撩开了帘子,向她又笑了笑,尽量温柔的说道:“谷姑娘,我是阿拾,从今天开始,便跟着您了。”
如此压着声音的时候,阿拾才透出了几分女音,不似之前那般粗放。
谷鸢看着她,眼眸不由动了动……
谢琥十六个近卫里,只有阿拾、露露、七七,三个人是女护卫。
上辈子谢琥就是把阿拾遣到她身边。
除了保护她,阿拾还要教导她习武、骑射……
阿拾性子爽朗,与她还算投契,常偷偷带她玩耍。
在王府那些苦闷的日子里,阿拾的陪伴曾经让谷鸢感受到一些人间的温暖和快乐。
谷鸢正回忆着往事,却听那小厮又叫嚷道:“姑娘,你帮着说说情吧,我一直用心办事,从来没有得罪的时候……可能是这位官爷听差了也不一定。”
这话就差没明着说阿拾在挑拨了。
谷鸢要不是认识阿拾好些年,差点就要信了。
所以闻言后,谷鸢只是撩了一下眼皮,认真看了一眼小厮道:“你叫什么?”
这小厮,她虽然看着眼熟,但毕竟是谷凌山的仆从,之前有谷凌山在,谷鸢还真没问过名字。
小厮噎了一下口水,看着面前明晃晃的长刀,小小声的应道:“小的,小的叫许二狗。”
“嗯,之后我会与大掌柜核实一下……并让他通告牙行,你这样的小厮,我们家用不得。”谷鸢说完,阿拾便收了刀。
她把刀还入鞘中,还笑呵呵的说道:“姑娘心善。”
许二狗差点没骂出声,如何心善?
有了主家这样的评语,他以后还能去谁家做工?
只怕所有的正经牙行都不会给他介绍活计,只能去黑市找些散工做,又苦又累,还赚的少。
虽然心下这般想,但许二狗却不敢出声,毕竟身边还有阿拾这个煞星在呢。
许二狗忍着气,根本不敢应声,只后退着飞快的离开了。
阿拾手里提着长刀,有些呆愣愣的歪着头看向谷鸢道:“姑娘你信我?”
谷鸢不好直说,只得指着她手里长刀上的徽记道:“这是皇家的徽记,我只在王爷的近卫上看到过……我自是信你的。”
阿拾嘿嘿一笑道:“姑娘聪慧,这倒是省了我一番口舌。”
说完,阿拾一撩腿跳上骡车,漫不经心的继续道:“既然姑娘都懂,那我就直说了,从今儿起,我负责保护姑娘,顺便教导姑娘武艺,督促姑娘好好养身!”
谷鸢对阿拾没意见,甚至好感十足。
她绝对做不到像对阿无、阿月那般,处处算计着让她们受罚离去。
可是此时听到阿拾传达谢琥的这些命令,她还是忍不住有些反感的质问道:“我为什么要听他的?”
阿拾怔了一下,回头看着谷鸢,一脸不解的问道:“姑娘保养身子,不是好事吗?不管起因是什么,这不都是为姑娘自己好?”
饶是谷鸢对谢琥有极大的不满,也说不出这是啥坏事,只能反驳道:“可这是我自己的事。”
阿拾却当没听见,只继续问道:“有我保护不也是好事吗?习武可以强身健体,就算偶然遇上危险,也能比一般人多些手段,也是好事呀!”
最后阿拾还自顾自的总结道:“既然都是好事,姑娘又何必在意是谁的主意?”
谷鸢咬牙道:“可是每一点好都不是白来的,天下就没有无故掉馅饼的事。”
阿拾洒脱一笑道:“问题你没有能力拒绝呀!意气之争,就没有意义了。”
“我要是你,就借着这些机会,先给自己谋算些好处,比如练好武艺,最少你以后能拒绝他人的蛮力。保养好身体,你也可以和人斗命长,是不是?”
说到这里,阿拾轻笑了一声,才继续道:“姑娘,我两岁起就开始练武,曾经连着两年得过内庭司比武赏赐的金箭,像我这样的武卫,看着不起眼,却也享朝廷奉禄,是正经的正八品……来教授你武艺,你不亏的。”
后面的话,阿拾没有说,谷鸢却也听明白了。
如果不是因为谢琥,阿拾不可能来这教导她武艺。
阿拾随手拿起刀背捶了捶自己的肩,也不再多劝,反是问道:“姑娘,你要去哪儿?”
谷鸢看着阿拾懒散的背影,有些无力的问道:“那你知道我阿兄怎么样了吗?”
“不知道,护卫不管这些用脑子的事。”阿拾笑呵呵的应着。
谷鸢又沉默了一会,才出声道:“那先去谷氏茶坊。”
阿拾点了点头,却没有马上驾车,反是问道:“往什么方向?”
谷鸢才想起来,不只她没来过五福县……阿拾大约也应该是没来过的。
她只得道:“我也不认识路,寻人问问?”
阿拾叹息道:“早知道不放那许二狗走了。”
谷鸢身心疲惫的爬回车厢内,倚在椅上,有些无奈的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