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你娘的狗屁!”
谷鸢和池愉拎着瓜,刚进院子,便听见冷二哥的怒吼声。
两人皆是一顿,顺着声音便赶了过去,只见谷凌山正拉着冷二哥道:“你对我家小厮发什么火?这又不是他说的。”
池愉不由皱了皱眉,走过去问道:“怎么了?”
谷鸢没急着过去,只把瓜给了一侧的小厮道:“帮我把这三个瓜放井里镇着,晚些时候再拿出来。”
小厮诺诺的应了一声,赶紧提着瓜走了。
这时候,池愉也听到了谷凌山的归纳总结。
原来就这小厮的打听,许雲参与剿匪也有月余未归,而许雲的寡母对冷大姐也极好。
反是冷大姐在邻居中的风评极不好,是个不守本份的女人,许雲不在家的时候,冷大姐还常招惹男子进出。
这些话,便是再听一遍,冷二哥还是指骨咔咔直响。
池愉只沉默的听着,一直没有出声。
冷二哥见他不说话,不由大怒道:“你也和那些人一样看法?”
谷凌山敲了敲一侧的石制桌案道:“我们怎么想,一点也不重要,重要的是这事要怎么解决。”
池愉根本没搭理这话,只看了谷鸢一眼,便对冷二哥道:“走吧。”
说完,池愉向谷凌山借了几个人手,便拖着冷二哥出去了。
谷凌山没去凑热闹,反是留下来陪着谷鸢吃糕点。
兄妹两人玩闹时,谷凌山还不忘记提醒谷鸢道:“池家这小子,小时候就心眼多,现在更是心眼多得像筛子一样,你可得小心着些。”
见池愉不在,谷鸢再按耐不住好奇的问道:“阿兄之前不是对池愉意见很大吗?怎么突然就和解了?”
听了这话,谷凌山才反应过来自己之前对池愉的那些反感,早就在不经意间被池愉给化解了。
想到这一点,谷凌山背上生出了一点寒意。
其实仔细想想,池愉也没做什么,只是昨天在县衙先关怀了他几句,又在衙役要提审的时候站出来表示愿意第一个受审。
之后便亮明身份,然后明里暗里的引着衙役们把下毒之人给找了出来。
如此一番作为,谷凌山心中只觉得池愉这人又有当担,又聪明机辨,有这样的一门亲眷,有种与有荣焉之感,自然便生了亲近之心。
谷凌山思量清楚以后,看着谷鸢眼眸也沉了几分,提醒道:“这人……他之前不曾来迎亲,可说让你极为难堪,现在你却对他甚是信任、亲近?”
谷鸢没否认,只侧头看向谷凌山道:“阿兄,你觉得他是什么样的人?”
“不知道……”
谷凌山沉默片刻后,又摇头道:“我几岁便跟着祖父学经营,在商行里见过世人百态,却甚少见到他这样的人。”
“聪明,温和……让人不由自主会生出好感,想亲近……甚至是跟随他。”谷凌山说到这里,声音越来越低。
最终他又劝谷鸢道:“这男人的心思,你永远摆布不了,他若是日后不想和你过了,你必然不可能全身而退……七丫头,要时时警醒着些。”
听了谷凌山的话,谷鸢垂眼看着自己的裙摆,好半晌后才笑道:“不如,咱们去看看许家的热闹,瞧瞧他的手段是不是真的这么厉害?”
谷凌山本来没起这样的心思,但听了谷鸢的话,也起了想法,带着她便去了许家。
只不过虽然是兄妹,却也还是要避嫌,因此谷凌山让人套了两辆骡车。
谷鸢上车以后,又老习惯的睡了。
正在她昏沉中,冷不丁的感觉车好像停了停,接着便听到耳侧响起一声轻笑。
吓得谷鸢猛地一个激灵,立即睁开了双眼。
对上谢琥那双似笑非笑的眼眸时,她很快的镇定了下来。
倒不是不害怕他,而是从她自阳城跑了之后,便一直觉得谢琥不会这样算了。
这事就好像一柄悬在她头上的剑一般!
此时终于落下了,谷鸢反而有一种松了一口气的感觉。
看见谷鸢并不慌乱,谢琥忍不住又笑了笑。
这车厢小,谷鸢进来也得弯身,何况谢琥身量高大,他一挤进来,便差点撞了额头。
谷鸢看见他这狼狈的样子,不由笑出声道:“殿下万安,这车委实太过简陋,不便行礼,更不适合让您屈尊,若是有事相谈,不如让我下车?”
谢琥冷哼一声,在她说话的功夫里,已经稳稳的坐在了她身侧。
坐定后,他方伸手捏住谷鸢的下颌,把她拉了过来,带着笑的问道:“胆子不小啊,我约你吃饭,你居然敢不来?”
谷鸢抿着唇,却还是尝试和他讲道理:“殿下没有约过我,我也没有应承过。”
“狡辩?我明明让人通知过你。”谢琥狭长的眼眸里透着冷意。
谷鸢却毫不在意的继续道:“殿下,您也说了是通知,通知可不是相约!相约,是两人达成一致,通知,只是您单方面的授意。”
谢琥冷哼了一声,伸手捏了她的脸颊一下,便放了手。
他越是这般好说话,好似轻轻揭过,谷鸢反而越是担心。
她抿着唇开始思量现在的情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