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开两朵,各表一枝!
先不说,花二叔在谢琥的别苑里如何受尽折磨,只说谷鸢坐在骡车里,还在惦念着这些事。
她不好与舅父、母亲交待花二叔可能被谢琥扣下了,只得抠着衣袖上的绣花,琢磨着这事该怎么办。
但谷鸢对谢琥实在是躲都来不及,一时之间,还真没想出什么好办法。
不过她能确认的是,如果花二叔真在谢琥手里,大约性命是无碍的。
当然谢琥真要杀,她也管不了,她能把自己保住就不错了。
何况花二叔两世都背弃了她……她不怪他,但也真的做不到为这样的人牺牲自己。
出了金山县城,去清宁县一路也就二十几里地,谷鸢一行人出发的早,还没到晌午,便已经到了清宁县。
进了县学,谷鸢居然生出了几分松了一口气的归属感……
虽然她才在这里呆了几天,却也有些真心把这里当成了自己的家。
杨浩放下谷鸢便自行去寻池愉去了。
谷鸢推开院门,便发现阿月又不见了。
这两个姑娘,她还真是管不过来……
看着近晌午了,谷鸢赶紧去县学后面的小巷子里买了一把野菜,又称了半斤肉,准备回来做午食。
考虑到杨浩他们下午还要赶回金山县,所以谷鸢只用肉配着野菜做了些馅饼……这样好分餐,也好带在路上吃。
果然,杨浩去与池愉说了几句话,便回来了,并没有留下来吃饭。
他只拿着谷鸢煎好的二十个饼与车夫、护卫几人分了分,便又赶回去了。
从头到尾都没和谷鸢多说几句话,弄的谷鸢很是有点莫名。
好在杨浩走后不久,池愉便回来了。
他一进屋,看见谷鸢正从井口打了半桶水回来,不由伸手接过桶道:“要打水,你去借独轮车,一次能拖四桶,快些也省力。”
谷鸢‘唔’了一声道:“可我没找到。”
“嗯,我平素都是向人借来使的,这几日我也寻人制了一辆,但还没交货,以后就有了。”池愉应完话,拿起另一个桶便去担水。
等他把水缸挑满了,谷鸢也又为他煮了一碗银丝面,拿着余下的野菜肉丝做的浇头,闻着喷香。
池愉也没客气,从她手里接过碗,没急着吃,反是问道:“这次出去顺利吗?”
话头在谷鸢的喉间打了几个转,最终她还是没有说太多,只笑了笑道:“不算顺利,但总归还是办成了。”
池愉看出她不想多说,便也没细问,只点了点头道:“办成就好。”
说完,他便开始埋头吃面了。
池愉不得不说,吃过谷鸢做的饭,他已经越来越不能忍受县学大厨房的‘猪食’了。
因池愉总是这样一张平平淡淡的脸,要不是他吃的太快,谷鸢都要以为自己做的不好吃。
看到他的样子,谷鸢掩唇一笑,转身去收拾家务了。
池愉吃过饭,自己去厨房把碗洗了,便过来给谷鸢帮忙。
谷鸢这才问他道:“阿月呢?”
池愉摇了摇头道:“不知道,那天你出发以后,她也不见了,我去县衙报了一个失踪,但大半没人会管。”
谷鸢抿了一下唇,上辈子谢琥的近侍婢女里,就阿无与阿月的下场最惨……
其他的老实当差的,大半在江城郡被围的时候,让谢琥放走了。
不老实当差的,多半就算有处罚,也都有归处。
现在她大约知道阿无可能是德妃娘娘的人……这阿月又是谁的人呢?
池愉看见谷鸢拿着个抹布把桌子来回擦了三遍,瞧出她有些心神不安,不由眼眸眯了眯……
谷鸢收拾到夜里,才把家里的卫生全打扫了一遍,这才有心情与池愉说起了正事。
池愉看了看谷鸢从家里带回来的地契,只得垂眸问道:“娘子想我陪你去林庄看看?”
谷鸢点了点头道:“嗯,总归正式接受了,我想去看看,都有些什么,能做些什么,再想着能不能在街上盘个铺面,开始做些营生。”
虽然之后会闹兵祸,但终归现在离兵祸还有几年,总要先把日子过起来,以后才有银子去逃灾。
池愉点了点头,神色淡淡的吹灭了灯,轻声道:“睡吧。”
谷鸢也乖巧的应了一声,两人还是同睡一床,但谷鸢准备了两床薄被,倒是方便两人各睡各的。
池愉看到她的安排,也没有提出异议,还是容色淡漠。
这一瞬间,谷鸢突然发现,两人之间的相处……其实还是有些疏离。
大约因为她是他的妻子,所以只要她留在他身边,他就一直在尽力护着她,有什么事,也愿意帮她思量一二。
但谷鸢有一种感觉……如果有一天,她真的要离开了。
池愉大约既不回挽留,也不会难过,也只会这样从容的点点头,两人间便会这样淡漠的结束了。
其实这样没什么不好,这世间的夫妻,能如此相敬如宾已经算是幸事。
但或许就是因为他太过守礼、君子,她反而生出了几分想与他好好过日子的向往。
毕竟伸手挽留清风,便是清风不能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