偏谷福不待杨浩出声,就又望着池丽娘劝道:“这本就是阿鸢的嫁妆,她现在虽然小,却也该是知事的时候,你帮她辛苦打理了三年,也该还给她了。”
池丽娘见谷福也不站她,便知道今天必是要交还了,不由眼眸一转,试探道:“那我辛苦了三年,总不得白辛苦,且该让她给我些劳累银子才是?”
谷福只想赶紧解决此事,只得应道:“这便着落在我这个当伯父的身上,说是两家一起帮着孩子打理,结果尽劳累弟妹了,一年十两,一并三十两,如何?”
池丽娘心早就野了,三十两如何满足的了她?
她嘴一撇,很是不满的说道:“大伯的心意是大伯的心意,我不敢嫌少,可阿鸢这般大的姑娘了,总不该不懂感恩吧?”
这意思便是暗示两家都最少得给她三十两银子。
谷福本已经想应下来,杨浩却淡淡笑道:“先请亲家奶奶把账册拿来瞧瞧,看看这些年管理的如何,再谈劳累吧。”
一听这话,谷福心里便有些慌了……池丽娘这几年的作派,根本瞒不住人。
他一直没管,原是想着老三谷庆是个官身,而二房只有孤儿寡妇,既然二房自己都不上心,他一个大伯子,也不想生事。
毕竟家和才能万事兴!
现在杨浩还要查账……这真的就要撕破脸了。
池丽娘心里又恼又怒,不由翻脸斥骂道:“长辈给个石头,晚辈也只能受着,还有要查长辈的账?这不孝不悌之事,也是人能干的?”
杨浩看着池丽娘道:“看来,你是真不怕见官?”
谷福也无奈的出声劝道:“弟妹,你速去拿来吧,何必与自己家的孩子计较。”
池丽娘却是不依,还在骂骂咧咧!
眼看着杨浩几要拍案而去,谷福也没耐心在与池丽娘慢慢细说了,直接压着嗓子警告道:“要是因为这事闹上官府,父亲离去之前,可是留了一封休书给你。”
这件事,谷福本来不想说,打算全烂在肚子里。
听了这话,池丽娘立即就炸了,不由啐道:“你说什么?我给你们谷家,生了女,也生了男,你现在还要将我扫地出门?你问问你兄弟答不答应?”
谷福听了这话,阴着脸道:“他是答应的,这封休书里,有他的签押。”
池丽娘瞬间脸色有些苍白。
虽然谷福说的声音不大,但杨浩也听得明明白白,不由也是心下一惊。
池丽娘显然受的打击不轻,尤在呢喃道:“不可能,阿庆,不可能这般对我!”
谷福没理她,只冷着脸道:“这里面的缘故,你该是自己心里有数,我便也不说什么,就是看在你给谷家生儿育女的份上,这么多年来,我也只当是没有这信。”
谷老爷子死了六年多了,池丽娘还真想不起来,自己六年前犯了什么事,居然让谷老爷子要休了她。
谷福也懒得给她解释,只催道:“你快去把阿鸢的嫁妆拿过来。”
这一次,池丽娘也没心思与谷福争什么了,她踉跄着就要走。
谷福却是信不过她的,唤了两个婆子跟着一起去她屋里拿东西。
如此打发走了池丽娘,谷福这才对着杨浩一抬手道:“让您见笑了。”
杨浩不甚在意的品了一口茶,没有理会谷福的话……谷福现在装起了好人,早干什么了?
经过这些事,杨浩越发坚定,要让杨氏搬出去的念头!
这当着他的面都敢这样打马虎眼,他不在的时候,指不定怎么欺负人。
过了有半个多时辰,那两个跟着池丽娘去的老婆子,这才回来交差。
杨浩拿过地契看了一眼,也没问这三年的收益情况,便对着谷福抬了抬手,继续道:“趁着现在天还没黑,不如有劳谷家主陪我一起走一趟衙门,帮舍妹迁户?”
谷福也没扭捏,拿着大钥匙去拿了户籍文书,便跟着杨浩去了衙门。
这分户说起来容易,办起来却也麻烦,先要在衙门做了登记,之后还要在等一段时间,才能来取。
但杨浩一入衙门,便遇上了县太爷裴圳身边的长随墨阳。
墨阳一看到杨浩赶紧过来打了个千道:“杨二爷!”
杨浩也含笑应了一声,墨阳一看便知道杨浩是来办事的。
他问了问是迁户,便引着杨浩去寻了一个相熟的主簿。
虽然从头到尾,墨阳也没说一句多余的话。
但明显主簿很是上心,验看过各种文书资料以后,立即便给办了。
但这手续只能把杨氏的户籍自谷家迁出,要独立女户,却又要另办。
杨浩嫌麻烦,索性决定把杨氏的户籍暂挂回杨家,只当杨氏是丧夫之后,回归本家。
这便容易多了,当天便可以办结!
只等杨浩回归阳城把这边的所有文书交办到阳城,便可以在阳城重新申领户籍文书。
所以等杨浩晚上回去时,便已经一切办妥。
他还叮嘱杨氏开始打点行装,准备跟着他一起回阳城。
只是把地契交还给谷鸢时,杨浩叹了一口气道:“我略翻了一下,这账册上最少有七十几两银子不知所踪,但也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