谷鸢前世常照顾喝醉的谢琥,这方面倒是熟门熟路。
她先帮池愉解了外裳,才扶着他睡下。
见男人躺下后,一直蹙着眉,满脸不适的样子。
谷鸢不禁摇了摇头,就说这酒有什么好喝的?
浅尝不行,还非要喝醉才舒坦?
虽然心里不满,但她还是转身去厨下煮了一壶淡姜茶,又用凉水兑温了,这才送过来喂池愉喝下。
池愉喝了酒,舌头泛着麻苦,喝些这淡淡回甘的姜茶水,最是合适……
只是他身子醉后发沉,谷鸢抱着他喂水,本就有些吃力,喝到一半,他还突兀的抬手捏了捏谷鸢的脸颊,意识不清的唤了一声:“娘子!”
吓得谷鸢手一抖,手里的水壶差点翻了。
池愉却还要闹,手指无意识的自她脸颊上摩挲着,嘴里还含糊的唤道:“娘子!”
谷鸢只得哄着他道:“乖,别闹了,再喝点,喝完好睡觉。”
听了这话,池愉真就又喝了几口茶,倒头便睡了。
谷鸢又收拾了一番,才转身去一侧的小榻上躺下。
池愉酒品不错,便是醉了,晚上也不太闹腾人。
一夜无事,直到天明。
他醒的早,起来的时候,看到谷鸢躺在床侧的小榻上,想起昨夜她抱起自己喂水的样子,不由脸颊一红。
醒过神来,池愉才发现,他的手已经不自觉的抚上了谷鸢的脸颊。
谷鸢还下意识的在他掌心蹭了蹭。
这样的谷鸢显得格外温软天真,让人看得心里发酥。
感到手心有些发烫,池愉赶紧收回了手掌。
其实两人才成亲,他也没有多喜欢她。
可是既然她不嫌弃池家清贫,还愿意嫁给他,他便想好好照顾她。
如果为了一时的富贵,便休了她……可不是逼这姑娘去死吗?
这不是人能干的事!
池愉垂下眼眸,着实想不明白谢琥堂堂一个郡王,年岁又不大,为什么对谷鸢一个小妇人,总有这么大的‘恶意’与兴趣。
他想着这些事,不免多看了谷鸢一会。
床与榻本就离的近,他的目光又似带着温度,谷鸢居然被他给看醒了。
她眼眸惺忪的望向他,低声问道:“今天能去帮我把路凭办了吗?”
“昨天给你办好了。”
池愉说完,便起身去找解下的外裳,自袖兜里翻出办好的路凭递给谷鸢道:“但你别今天出发,我去问过了,明天有镖队要去阳城,你给一百文,便可以跟着他们一起走。”
说完,池愉却又忍不住看了谷鸢一会,又问道:“要不再等十天,我休沐时陪你去?”
池愉也不知道为什么自己看着谷鸢会这样担心,便是自己的小妹池娇娇跟着母亲去后山村走亲,一样是几十里路,他却从不会如此不安。
谷鸢摇了摇头道:“不过五十几里路,还都是走官道,我现在出发,顺利的话,下午就到了。”
“那也明天跟着镖队出发。”池愉又叮嘱了她一句,这才起身去洗漱。
谷鸢还想与池愉商量,便追着他一起去缸下取水。
正好遇见花二叔也起了。
花二叔看见谷鸢,便过来问道:“姑娘,咱们是今天就去阳城?”
一侧也要过来取水的阿月听了这话,不由眼眸微动。
不待谷鸢回答,池愉已经出声叮嘱道:“待明日有镖队出行,你们再随着一起走。”
池愉早上还要领着学生晨练,洗了一把脸,就走了。
谷鸢忙着去厨下做早食,倒没留意阿月又跑了。
她做好馅饼,便让花二叔帮着去给池愉送饭。
直到这时候,阿无才爬起身。
她昨天半夜是被庆乐使人提前唤醒的,在门口吹了近半个时辰的风才接到池愉。
所以便是睡到现在,阿无也还觉得没睡饱。
她眯眯瞪瞪的走出来,拿着个盆正要去取水,这才看见谷鸢已经在桌上摆好一碗鹄羹,一碟馅饼,正在有滋有味的吃早食。
阿无不会做饭,这几日她和阿月都是靠去主院里取吃食。
这时候看到谷鸢吃得香,阿无下意识就走过去,想拿一个……
此时阿月才刚到县学主院!
一听说她又来了,谢琥就气笑了。
谢琥刚起身,还没绾发,他也不甚在意,直接在内寝见的阿月。
所以阿月进来的时候,便只见谢琥衣裳半敞着,用手撑着头,倚在小榻上,由着身后的老宫女沛珊为他梳头。
阿月跟在谢琥身边有几个月,也大约知道他身边的庆乐公公、沛珊姑姑、梅琪姑姑,都是当年元光帝赐下来照顾谢琥的老人,地位最是不同。
所以给谢琥见完礼以后,阿月还小心翼翼的对沛珊姑姑微笑了一下,算是示好。
谢琥昨夜没睡好,这会心情很差,不太耐烦应付人。
所以听阿月行过礼,谢琥连眼都没有睁开,只沉声问道:“你有事禀报?”
“是,殿下……婢听说,那村妇要孤身去阳城办事。”阿月低声道。
一听这话,谢琥不由眉头一拧,越发阴沉的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