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琥懒得听这话,只一侧头道:“这饭食做的也太粗糙了。”
“对了,听说那位池解元的妻子擅长厨艺……”话到这里,谢琥却突然停住了话,只含笑看向庆乐。
庆乐自是明了其中的意思……这位小主子,左右不过是暗示他想办法去把人弄过来做饭。
可庆乐却又有些不懂……为了几顿饭,有必要弄这么麻烦的事吗?
思忖片刻后,庆乐终归还是提醒道:“殿下,若是想用池解元,如此可不好收服他。”
谢琥看了一会庆乐,最终压抑了一下内心的那些不舒服,沉声道:“去把他请过来吧。”
这一次,谢琥再见池愉的时候,勉强放下心里的芥蒂。
他屏退左右后,很平和的问池愉道:“池解元,本王诚意礼聘你为幕僚,你一再拒绝,可以说一下理由吗?”
池愉看了谢琥一会,反是先问道:“殿下为何对某如此厚爱?”
“因为我知道,你有能力做好这一切。不怕告诉你,现在江城郡……不,是整个益州农桑都在减产,去岁赋税之银,已经比前年少了近十分之一。”
“而且今年礼江河源头开冰早,虽然对外没有公开,但钦天监已经向上呈报,今明两岁,只怕会有洪泽之祸。本王不懂经济,不懂河工,而江城郡需要人来力挽狂澜。”
池愉闻言心中一动,不由看了谢琥一会,第一次对这位少年郡王有些刮目相看,甚至忍不住试探道:“所以殿下才会提前就藩。”
本朝惯例,皇子一般都是年满十六以后才行就藩……
而池愉记忆里,面前这位六皇子,应该要到今岁六月才满十六。
也就是如果没有特殊原因,江城郡王该在明年初,也就是章和九年后才会正式就藩。
谢琥没有否认,他点点头道:“是,本王可以不来,这样便是遇灾,也不会涉及本王,可本王不想放弃这一郡的百姓。”
池愉看了谢琥好一会,最终坦荡的说道:“如果我接受了殿下的礼聘,成为幕僚,那么我这一生,都洗不掉是王爷门下之人的印记。而在下心之所向,不在于此。”
池愉虽然没说的太透,谢琥却瞬间就懂了,成为他的门人,自然起初的时候能得到更多的机会,但越往上走,希望就越小。
毕竟皇帝还健壮,皇帝老儿不可能坐视其他儿子做大做强,成为太子的危胁,这是祸国之源。
听明白这内里的意思,谢琥轻笑了一声道:“志气倒是不小,不过也是……”
至于也是什么,谢琥却没有说,只问道:“那若是本王想问问本郡的食货之事,解元可愿意解答?”
池愉向谢琥施了一礼道:“若殿下不弃,在下愿意。”
谢琥看着池愉,满意的点点头,却带着笑的试探道:“可惜你成亲早了些,我有个表妹知书达理,容貌娟秀……”
说到这里,谢琥停了停,有些意味深长的望着池愉笑了笑。
可池愉根本不接话,谢琥只得硬着头皮继续画饼道:“先生若是助本王办成此事,可说是功劳甚大,到时候本王倒是想为先生保个媒。”
池愉心下冷笑,面上却不显,反是温和的应道:“多谢王爷美意,可惜在下几年前就已经由祖母作主定了亲,如今刚刚新婚,实无此福气。”
池愉越是表现的富贵不能移,谢琥心里越烦……因为这代表着让池愉休妻的难度越大。
至于这是不是因为池愉与谷鸢情投意合,所以池愉舍不得休妻……这类原因,必然被谢琥选择性的忽略。
谢琥来回点了点池愉,见他不接话,便也不再继续试探。
总归这话题就是闹心,不如聊些别的。
谢琥又让人上了些果酒,拉着池愉一起畅谈了一会山水、经济,倒是越发有些投契了。
池愉虽然没有机会出过远门,增长太多见闻,却博览群书,熟知典故。
谢琥书没有池愉读的多,但他自小性子野,经常四处游历,也算见多识广。
两人聊到后面,谢琥带着几分醉意,装做失言般的劝池愉道:“你家那小娘子,为人畏缩,性子也不好,如何是贤妻的人选?若是池兄休了她,本王定为你保媒……一位名门闺秀。”
池愉眼眸里也带着几分微醺,他笑出声道:“婚姻全是天意,皆为前世之缘,某不敢轻辞。”
……
直到庆乐带人把池愉送回去以后,谢琥才慢慢坐起身。
此时他眼眸中已经一片清明,再无半点醉意。
他揉了揉自己的眉心,有些烦闷的呢喃道:“蠢货,为什么这么着急……”
此时的池愉才将将回到自己的院子,阿无与阿月赶紧乖巧的迎出来,一人一边扶住了池愉。
甚至阿月温软绵白的手指,还下意识的抚了抚池愉的脸颊,故意凑到近前看着他问道:“呀,池解元,您这是醉了?”
池愉皱了皱眉头,推了她一把道:“走开,别离我这么近。”
看到阿月吃了挂落,阿无瞬间高兴了,她轻笑了一声,仔细扶着池愉道:“先生小心足下。”
池愉踉跄着走进院里,谷鸢这才披着衣服出来。
一看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