谷鸢看着面前给自己送洗脸水的阿无……不禁眼神有点飘。
就算之前谢琥与池愉都给过提示,一时之间谷鸢还是有点接受不了。
毕竟不论是阿无、还是阿月,在前一世都是以她的前辈、上司的身份压得她死死的。
直到两人突然间被谢琥收拾之前,在婢女中的地位都一直很高。
谢琥送人给池愉,谷鸢猜想过好几个人选,却万万没想到会是他身边的近侍女官……这肯定是不合规矩的。
但想到谢琥一向也不是太守规矩的人,谷鸢便又默然了。
谷鸢坐了好一会子,才给自己做好心理建设:不论这俩人是啥身份,谢琥既然送来了,她就得装着傻好好用,要不才会让人觉得奇怪!
打定主意以后,谷鸢便准备带着阿无和阿月一起收拾箱笼,结果等她出来的时候,才发现……这两人都不见了!
谷鸢松了口气,问都没问一句。
反正想都不用想,这两人肯定是去见她们真正的主子了!
而谷鸢猜的也一点也没错,这会子,阿无与阿月都跪在谢琥的脚下,正在回话。
谢琥听了半晌,发现这俩人说的全是些琐碎小事,不由心情越发烦闷……
这两个女人,许无忧是温德妃表哥的庶女,至于郑月娘是皇后培养出来的人手。
千辛万苦塞到他身边,就这点能耐?
想到这里,谢琥忍不住轻嗤了一声……仔细想想,这两位还真是都挺看得起他!
不过是因为他年幼的时候,在元光帝身边养过几年,便舍得这样下本钱。
谢琥带着几分慵懒的靠在椅上,耐着性子,等俩人把谷鸢与池愉的每一句对话都复述完了,才闲闲的看向面前的两个女人,含笑问道:“就这些了?”
阿无、阿月听出他有些不满,只得老实的跪着,没有一个敢吱声的。
谢琥淡漠的睨了她们两人一眼,挥了挥手,示意小五把人带出去。
小五把这俩人拉出去后,再回来的时候,陪着笑劝了一句道:“她们毕竟是内庭挑出来的女官,这样赐去给白丁为婢,似乎……”
话没说完,只听‘哐’的一声,谢琥把手里的茶盏重重的往桌上一放。
他转脸冷眼看着小五,并没带一点杀意,只是一字一顿的道:“说话前,先想想你现在的主子到底是谁。”
小五瞬间收了声,抱着刀跪了下去,不敢再言语。
谢琥淡淡的说道:“我知道,你虽是皇祖父赐给我的,却也受过皇后的恩惠,但你一向还算忠心,我也懒得计较。”
谢琥点完了小五,便不想再多说。
他撩起袍子,站起身,走回凉亭里,开始一个人摆弄起了棋盘。
谢琥住的宅子已经是县学北院里最好的一处位置,却也还是布置的不算好,这凉亭居然不太招风,还有些透阳,他坐不多会便嫌热了。
谢琥索性站起身,唤了一声道:“阿七,带上棋。”
谢琥悠悠荡荡的在北院里逛了一会,最后还是走到了谷鸢的家门口。
既然到了,他便毫不客气的让阿七过去叫门。
来开门的是花二叔,看见谢琥……花二叔吱都没敢吱一声,就跪下了。
谢琥也没理会他,径直走进了院子里,只见谷鸢系着袖带,正在庭院中间冲洗竹席。
他不由眼眸微眯了一瞬,方才问道:“阿无和阿月呢?”
谷鸢听到声音,赶紧放下手里的刷子,转过身给他行礼。
谢琥没叫起,直接两步走到了她面前,见她又下意识的缩了缩,不由心头起火的问道:“怕什么?”
“王爷天威圣德,如渊亭山立,民妇自然是畏服的。”谷鸢客气的应了一句。
谢琥伏下身就想去捏她的脸颊,但看到她那副畏缩的样子,又觉得有些意兴阑珊。
最终他的指尖只勾住了她一缕散落的长发,便停了下来。
他下意识的将她的发丝绕在了指腹上,垂眸看了一会,终是只说道:“起来,陪本王下棋。”
听了这话,谷鸢心里越发慌乱。
她有不少东西是跟着谢琥以后才学的……其中一样就是下棋。
当然,她幼时也学过些,但只知道规则,棋艺差的厉害。
也就是跟了谢琥以后,年复一年的陪着他下棋,才渐渐提升了些许。
见谷鸢不理会,谢琥心中越发滋生出了暴戾之气,他下意识的一握拳,立即听到谷鸢痛得轻呼了一声。
谢琥闻声,这才想起让他勾在指腹间的那一缕长发……
他有些不自然的捏紧拳,将那缕发丝藏在掌心间,却又催促道:“愣什么?”
谷鸢一咬牙道:“民妇不会,不若民妇去请我家郎君回来做陪?”
谢琥怔了一瞬,拳头捏得越发紧了,指节处几乎寸寸发白。
谷鸢乖顺的跪着,便是被他扯掉了一大缕发丝,也没敢抬头看他。
她的姿态可以说温驯极了!
但谢琥却觉得自己心里有一丝丝不适感……他不喜欢她这样。
谢琥静静的站着,整个院子也好像骤然的静了下来。
除了谢琥,其他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