谷鸢还算了解谢琥的狗脾气,知道他要不高兴,一般当场就冷脸,而且喜欢找后账。
但他刚才笑着走的,多半不会再计较。
所以她便没理会花二叔的话,只问池愉道:“郡王送的两个婢女,你怎么安排的?”
池愉听了这话,看了谷鸢一眼,神色有些微妙的说道:“便让她们住在左耳房。”
左耳房?
也就是之前停放棺椁的那间屋子。
谷鸢心里对这俩姑娘莫名生出了一点点同情……这些男人都不太干人事!
花二叔强打精神和池愉一起把箱笼搬上了独轮车,然后三人一起推进了北院。
三人刚走到池愉在北苑分得的小院落,便看见两个姑娘娇娇俏俏的立在院门处候着。
一见着人,谷鸢瞬间有一种被雷劈了的感觉!
因为这俩人还真是她的老熟人!
站位靠前,长相丰润,肤似凝脂的那位,原名许无忧,一般被大家唤一声阿无。
另一个长相清秀,但身姿高挑娉婷的姑娘,原名郑月娘,人称阿月。
阿无、阿月在前一世,和她一样,都是被庆乐公公放在内宅,打理谢琥起居的婢女。
简单来说,就是谢琥的预备暖床丫鬟。
当然,也不是只有她们三个,另外还有五个,共计八人。
她们八个长相各有千秋,每人都有不同的特色,但绝对都算是姿容出众。
可以说,作为一个王爷,谢琥的暖床班底还是不错的。
其中阿无和阿月在内宅的时间最久,而且她们两人是正式经过内庭小选入宫,因此一入宫便是近侍女官,身份比一般的宫婢要高。
所以上辈子谷鸢刚进内宅的时候,没少受这两人的欺负,可现在她们居然被谢琥送来给池愉当婢女……
谷鸢感到脑子有点嗡嗡作响,完全理解不了现状。
池愉看出谷鸢神色异常,不由眼眸微动。
但见谷鸢久久没有下步动作,他只得出声介绍道:“这两位是郡王爷赐下的婢女,一个叫阿无、一个叫阿月。”
谷鸢点了点头,一脸神色恍惚的走进了屋里。
却听到池愉在后面继续道:“这位是我的娘子,也就是你们的主母……”
谷鸢脚下一歪,差点没摔一跤。
阿无与阿月规矩都是学的不错的,听了这话,一起福了一礼道:“少奶奶安好。”
谷鸢感到耳侧似有回鸣声!
她一脸木然的走回卧室,拿起桌上的茶壶,给自己倒了一杯茶水,闷头喝了下去,才感到神思渐渐回归……
前一世,阿无、阿月也不算得谢琥的欢心。
虽然这两人仗着资格老,常对其他婢女指手划脚,但后来却没什么好下场。
阿月因爬床失败,连衣服都没来及穿上,便让谢琥命人拖了出去。
庆乐公公还因此笞了阿月二十下。
并且笞责阿月的时候,依然没让阿月穿上衣物,却叫来了满庭的侍婢旁观。
谷鸢还记得,当时她被吓得一连做了几日噩梦。
之后,阿月便不见了,听说大约是死了。
至于阿无,因肤胜凝脂,也算踩到了谢琥的一点喜好,似乎被谢琥收用过,所以活得要久些。
但也有限,有一日不知阿无如何触怒了谢琥,被他命人丢去了军妓营……
或许是因为兔死狐悲,看到她们两人的下场后,谷鸢再也怨恨不起几人之间那一点小打小闹,只对谢琥越发畏惧。
想到这些旧事,谷鸢头痛的厉害,甚至连箱笼都没心思打理,和衣便躺在了屋里的小榻上。
不多会,池愉走了进来,只见谷鸢恹恹的歪在榻上,不由皱眉道:“我要去县学做事了,你来安排一下,把箱笼归拢。”
“还有我们新迁入进来,需宴请邻居……”
池愉说到这里,才发现谷鸢脸色苍白的像鬼一样,终是没说下去,反是关切道:“怎么了?”
谷鸢抱着脑袋,小小声的应道:“不知道,头痛的厉害。”
她嗓音软,这样小声说话,自然而然就带着几分娇滴滴的味道。
池愉听完以后,不禁叹了一口气,走过去捏过她的手腕,开始给她搭脉。
谷鸢还真没想到池愉懂医术,不由眨着眼眸道:“你懂医术?”
“略知皮毛。”
池愉应了一声,又垂眼看了她一会,才一脸平静的说道:“可能是你癸水将至,里虚内浮,寒阳不畅……”
后面的话,谷鸢根本没听进去,她只记住了前面几个字——癸水将至!!!
为什么这男人可以把这样的事,说的这么一本正经,自然平静?
可她一点也不想和他继续讨论这个话题!
所以谷鸢几乎是垂死病中惊坐起一般,瞬间跳下了小榻,一边推着池愉,一边说道:“你去做事吧,这里交给我,我会收拾好的。”
池愉被她迅疾的反应,弄得有些措手不及,却忍不住嘴角扬了扬。
他眼眸里噙着几分笑意的安慰道:“娘子不用害羞,此是人之常事。”
谷鸢一点也不想听这话,只能垂着头,低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