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或许真的是天生自带气场!
明明池愉在家里辈份小,年纪也小,偏生他一进院子,整个院里的人不论老少,皆安静了下来。
吴外婆也不耍赖了,由着池愉把她扶起身,只抽泣道:“三儿……”
“外婆,我在外面都听见了,知道外公病了……这么大的事,你怎么不早些让人捎个信来?”
池愉说话的时候,语速很慢,声音也不大。
但或是因为他语态平静亲和,吴外婆居然被感动的掉出了几颗泪。
接着,众人只见池愉从怀里掏出荷包,自里拿出一个银角子,塞到吴外婆手里:“外婆,这是我近几个月帮人抄书赚的,不多,只有一两多些,您先拿着应个急。”
吴外婆收了银子,居然也没再闹腾那二十两银元宝的事,只神色厌恶的瞪了谷鸢一眼,便领着钱娟,由着池愉送出门。
院里一静下来,吴氏瞬间就把之前的争吵抛之脑后,满眼只看见吴外婆刚才打滚碰洒的豆子,她心疼的说道:“我的豆子呀!”
然后,她皱着眉,瞪了一眼谷鸢道:“还愣啥子?快过来捡!别呆会让鸡给啄了。”
闻言,谷鸢赶紧乖巧的跟着吴氏蹲在院中捡豆子。
池林看到婆媳俩人在干活,也没多话,摇了摇头,转身又走了。
谷鸢这才发现,好像她嫁过来几天,都没怎么瞧见这个公爹,忍不住和吴氏搭话问道:“婆婆,公爹乍又走了?不在家吃饭吗?”
“家里没地,他平时住在村塾里,饭也是我给他送去。”吴氏随口应了声。
谷鸢又细问了问,这才知道池家就三间青砖大屋,正中间前面是堂厅,后面是主屋。
平日里,主屋是吴氏带着池娇娇在住。
东边的大屋原来是卢老太住的,现在给了老大池怀两口子,东面还有个边屋是粮仓。
而她和池愉这几天住的这个西屋,原是池家兄弟的屋子。
西向的边屋是池怀成亲的时候单建的,现在一般用来堆柴。
后院还搭了几个边棚,分别是杂物房和厨房。
池家这虽是农家院,其实布置也算宽敞,只是吴氏好生养,膝下养了三男一女,现在孩子一大,便有些住不下。
所以池愉一年中大半时间都住在县学。
而次子池忆三年前与贡生陈霖之女陈松筠订了亲,而且又考上了秀才,最近便在陈家族学里做事。
陈家族学虽然不给什么薪俸,但陈家是这一带有名的书香世家,藏书甚多,可以借阅,而且管吃管住,笔墨任取。
另外每季还给做两身衣裳,逢节给四斗粟米两斤肉食,过年也发一贯钱。
其实也算不错的营生,最少比池林在村塾教课,每季只得十斗粟米要强些。
可吴氏说起这事,却是直撇嘴道:“唉,我也是个命苦的,生的儿子全只会围着媳妇儿转……”
“自从订了亲,老二心便不在这家里了!今年更是,过年后,一直赖在阳城,再没见他回来,便是我请人捎信告诉他三儿成亲,他也没个音。”
这话谷鸢不好插嘴,只垂头听着。
说话间,李春娘总算出来了!
她一出来便对着吴氏卖好道:“娘,我给你去烫个帕子把脸敷下?”
吴氏提起这事就怒火中烧,没好气的骂道:“现在知道装样子了?刚才跑的比兔子还快。”
李春娘干巴巴的应了一声,小心翼翼的回道:“我不是怕吓着了平安。”
说话时,李春娘狠狠剜了谷鸢一眼,意味深长的说道:“再说,这事不有弟妹在?都说解铃还需系铃人,由着我出面也不合适。”
一听这话,吴氏也想起来了这祸头子了!
她不由对着谷鸢就推了一把,气呼呼的说:“对呀,你看你,二十两银子,丢水里还听个响,你这给出去了,还落一身腥。”
这话正好被送人回来的池愉听着了。
他闻言不禁看了一眼谷鸢,见她居然一脸无辜的样子,不由眼眸微眯。
池愉深吸了几口气,方才说道:“我带了鸡脯肉回来,劳烦嫂子晚上给家里添个菜吧。”
听了这话,李春娘立即笑眯眯的迎了上去,接过他手里用荷叶包着的鸡脯肉,便喜滋滋准备去厨下张罗。
打发走了李春娘,池愉也蹲了下来,陪着谷鸢与吴氏一起收拾地上的豆子。
吴氏一看就心疼了,不由催促道:“你且回屋去歇着,在外奔波一天,这点子活,用不着你。”
池愉也没反驳,只转身拿了桶,去挑水了。
吴氏瞧见更心疼了,不由瞪着谷鸢啐道:“你乍眼里没点活?没看到你男人都去挑水了吗?还不拦下来,你去挑!”
谷鸢被这话惊的眼眸都睁大了!
她还真没想过……原来家里挑水这样的重活,也该归她去干!
两人大眼瞪小眼的功夫,池愉已经走远了。
吴氏只好唠叨谷鸢道:“这次算了,下次你要懂事,自己男人,你不心疼谁心疼?”
谷鸢看了吴氏一会,发现吴氏说的很认真……甚至一张布满细纹的脸颊上,满满都是理直气壮。
谷鸢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