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见院子里正闹得厉害,谷鸢也不怯,一推门便出来了。
一看到她出来,吴外婆和钱娟皆是一怔。
谷鸢娇娇柔柔的立在自己屋子的檐下,眼眸惺忪的问道:“怎么了?”
吴外婆也没扮好长辈的心思。
她径直冲了过来,一边对着谷鸢扬起巴掌,一边骂道:“你这小贱妇,好狠的心肠,居然拿个银箔来糊弄老婆子,你是要咒我死呀!”
谷鸢眨巴着一双如小鹿般纯良的眼眸,一边哭着往吴氏那边躲,一边说道:“外婆说的话,媳妇儿可不敢认。”
谷鸢避开了吴外婆的巴掌,却被钱娟堵在了路上。
钱娟狞笑道:“跑什么?”
说话间,她还要上前拉扯谷鸢。
谷鸢见她就要扑了过来,下意识的瞪着她斥道:“放肆!”
钱娟懵了一瞬,接下来却是更大的怒火。
她吼道:“反了天了,你还敢骂长辈,我看今天得好好教训教训你这死丫头。”
在吴外婆与钱娟一起砸门之时,便有人去村头给池林报信。
这会儿,池林正好赶了回来。
看到钱娟又要动手,池林不由喝问道:“二嫂,你这是要干什么?”
一看到自家男人回来,吴氏不由的哭出了声。
池林闻声一眼瞧见,自家老妻脸上一个红肿的巴掌印,不由皱眉道:“这是闹什么?”
谷鸢赶紧告状道:“公爹,你回来的正好!你是做学问讲道理的人,最是公道不过,可要给婆母做主呀……你看看外婆和二舅母,把婆母打的。”
池林没理谷鸢的话,只面沉如水的走进向堂厅,冷着脸道:“都是一家人,有什么不能好好说,要动手动脚的,成何体统?”
吴外婆虽然蛮横,但也只敢打媳妇儿、打女儿,在男人面前一向也是怂的。
看到池林回来,她便没再想动手,只是抽泣着说道:“我的好女婿呀,都说一个女婿半个儿,我对你可是比对亲儿子还亲呀,你看看你儿媳妇做的事……拿个银箔来糊弄老婆子,这是要咒我死呀。”
池林不禁看向了谷鸢。
谷鸢立即摇头否认道:“公爹,我不知道外婆为什么要这样说,可我才嫁过来,总没有办喜事的时候,还随身带着银箔的道理……我就没这东西。”
吴外婆听谷鸢这样狡辩,气得咬牙切齿的诘问道:“你可不是舍不得孝敬我银子,便……拿着银箔包着石头来糊弄我。”
听了这话,谷鸢立即委屈巴巴的望着吴氏道:“婆母,你也是看见的,那明明是两个银元宝,还是二舅娘从我这抢过去的。”
吴氏闻言点了点头。
谷鸢继续道:“二舅娘多谨慎的一个人,拿到荷包,还特意看了一眼,才收起来的……”
钱娟一听这话,就开始背上发凉了。
她之前看到荷包里不是银子的时候,第一反应,也是慌,就怕这账要烂到她头上。
现在看谷鸢字字句句都在往她头上推,钱娟不由恼怒的发作道:“你这话什么意思,难不成你要说是我贪了这二十两银子?”
谷鸢听了这话,嘴角忍不住有些想向上扬,赶紧拿着帕子掩住,只小声小气的说道:“不……不敢……”
听了这话,吴外婆也怔了怔,开始看向了钱娟。
钱娟又方又大的脸庞瞬间气得发赤,只能咬牙道:“娘,你是知道我的,我……”
“当然知道你,就是天上的鸟儿在你家窗上落一下,只怕也得留下几根毛,这二十两银子,你能不心动?”吴氏抚着红肿的脸颊,气呼呼的撇嘴道。
谷鸢倒没想到吴氏这么给力,强忍着笑,可怜兮兮的望着池林道:“公爹,你是知道我的,我才嫁过来两天,哪儿会有这晦气东西。”
池林没理会谷鸢的话,只对吴外婆道:“芬娘这些年辛苦,我对她都只有敬重……就算她言语上有什么失当,也可以与我说,我会教导她,为什么要动手?”
听出男人对自己的维护,吴氏眼泪刷的就下来了。
吴外婆没想到池林计较上这事了!
在她看来,现在是计较这事的时候吗?
不是该想把这二十两银子找出来,才是正事吗?
吴外婆这般想的,便也这般叫嚷道:“不过就是一巴掌,我当娘的还不能打她了?这算得什么事?还是找找那二十两银子才是。”
反是一侧的钱娟听出了眉目……从头到尾,打进门起,池林就没唤过吴外婆一声‘娘’,显然是正在气头上。
钱娟对这位秀才公,还是有点怯,不由拉了拉吴外婆的衣袖。
吴外婆一把甩开她,皱眉道:“你拉我干什么?”
突然间,她想到一种可能性,不由眼睛睁的老圆,大声质问道:“你心虚了?真是你拿的?”
钱娟瞬间就急了,不由大声道:“娘,我就一直跟着你的,我能拿哪儿去?你要不信,我现在就把衣裳脱了给你看。”
“够了!有辱斯文!”池林实在听不下去了。
吴外婆一听这话,也觉有理,不由脸色又青又白,索性往地上一倒,哭着说道:“我的二十两银子呀,我的二十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