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太子那些话,姬无舟当众发了怒。
俊脸,阴沉得滴水。
“太子,给本王适可而止。”
声音,如同从冰水里捞出来。
姬无舟阴寒的脸,阴寒的声音冲击着喜庆的婚宴,使得方才那些喜悦尽数退散,只余一片冰寒。
誉王第一次当众发怒。
太子那话,就是用来膈应誉王的。
众人皆知,墨将军对誉王而言代表着什么。
褚肆箍着舒锦意腰身的手紧了紧,阴测测地盯着胡闹的太子。
拿死人膈应人,太子长本事了。
舒锦意皱眉。
这一刻,舒锦意才真正看清楚灯光下笑容满面的太子,是想要哭。
可他却努力的在笑给世人看,或者说是笑给李满华看。
太子看着怒意满容的誉王,愣了下。
“是本宫糊涂了,”太子轻笑:“墨将军已经不在了。”
姬无舟几乎是要暴怒起来将人给杀了。
不在了。
那人确实是不在了,但这些人,也没必要一次又一次的提醒他墨缄不在的事实。
“把你们太子扶进新房,”褚肆修长的身形往前一站,冷声吩咐太子贴身侍卫。
太子笑意幽幽地递着眼神过来,并没有驳了褚肆,大红喜袖一拂,自主转身走向新房方向。
艳红的身影,似打了层霜色,隐隐有些凄凉。
舒锦意再看去,已没了影。
闹腾的太子一走,喜宴的宾客们都安静了下来。
姬无舟沉着人,由人扶着离开。
越过舒锦意身边时,有瞬间的停顿。
……
舒锦意昏昏沉沉靠在褚肆身上睡着了。
太子的婚礼,除了提及到墨缄不欢而散,好似也没有什么出格的。
“阿缄。”
舒锦意听到有人轻唤,睁开眼。
漆黑的车厢内,什么也看不见。
却清晰感受到他的呼吸,还有热度。
“怎么了?”
黑暗中,那只温暖的大手握了上来,牵着她下马车。
光亮折射在他的身上,将他立体俊朗的五官照得有些失真。
舒锦意顿了顿,“太子并没有怪怨你,或许他只是想要刺激一下那人罢了。”
提起墨缄,何不是在掀褚肆的伤疤。
太子对褚肆的袖手旁观有些意见,那毕竟是他心爱之人。
即便这不是褚肆的错。
握着她手的力道重了重,然后一言不发的将人牵进屋。
直到躺在一起,落入他的怀抱,舒锦意仍旧感受到他心底的沉闷。
“褚肆。”
“我在,”褚肆大手抚上她的脑袋。
舒锦意抿了抿唇,到底还是什么也没有说。
选了个位置,将脑袋埋到他的怀里,睡了过去。
而褚肆,一夜无眠。
褚肆第二天一早就出现在太子府。
太子并没有与新娘子共度良宵,在院子里坐了一夜。
褚肆进来,看到的就是呆呆望着前方的太子。
“太子殿下。”
褚肆站在边上,作揖。
姬无墉这才回过神,笑看褚肆,仿佛昨夜的那些不快并没有存在。
如果他的脸色不是那么憔悴的话,或许褚肆还会相信他没事。
“太子殿下既然大婚了,出关的事,也该做准备了。”
“褚相是个好臣子!”这意味深长的话语,是讽刺?
“对太子殿下而言,什么是好臣子?”褚肆抬眸问。
姬无墉轻笑,“本宫想要尽快离开。”
“臣去安排。”
“有劳褚相了。”
“为太子效劳,应该,”褚肆刻板的回应。
姬无墉看褚肆的神色有些歉意:“昨夜那话,本宫并非有意,只是墨将军与三皇兄之间的感情,本宫不能理解。是以,有意试一试。”
褚肆抬起头来看着太子,眼睛里,没有任何的波澜。
姬无墉却知,褚肆十分在乎墨缄。
那怕是人死之后,他也不容人那样利用墨缄。
“太子殿下,墨将军是乾国的功臣。”
以后说话前,最后思量一下再出口。
褚肆的话让姬无墉有瞬间的无地自容,墨家怎么回事,太子心里清楚。
墨家为乾国鞠躬尽瘁,却落得那样的下场。
天理不公。
“本宫知道,”姬无墉眼神一暗,继而笑道:“本宫就要走了,褚相就没有什么要说的?”
“臣无话可说。”
“本宫有话要和褚相说。”
“殿下请说。”褚肆自觉的退后一步,等着姬无墉下文。
侧背对着褚肆的姬无墉缓声道:“本宫知道褚相有把握将他们逐一扼杀,本宫也知,若非你心里边有些顾忌,恐怕在听到墨缄死讯时就与那些人同归于尽了。本宫也知道,你什么都做得出来。”
即使是要杀帝王。
他也能杀。
这样的人,无疑是可怕的。
姬无墉却不惧。
褚肆黑眸微眯,语气沉沉:“太子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