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对旭源来说,什么通缉不通缉,是真的已经不重要了。
面对奸臣欺人,百姓们受尽了欺压,旭源如今能做的,就是想谋一条生路。
所以听闻昌王来了,他和乔飞鹏方才冒着万死之险,也要来到这里对昌王陈情。
便是他们二人这般魄力,就足以让人敬佩。
但穆昌溪的眸色之中淡然,一时叫宋朝雨也摸不着头脑,不知这男人的心里在想些什么。
宋朝雨也不好直接问穆昌溪,想着他总有自己的法子。
穆昌溪将两封陈情书都看过之后,也没有过多表示,只是对小瑞子道:“你去将他们都安置在镇子里。一应的支出,先从赈.灾银两之中出。”
他回头,又对平江点了点头,什么都不必说,平江仿佛就明白了一般,悄然退下了。
宋朝雨也明白了穆昌溪的意思,必须先要查证这件事的真实性,然后再做决定才好。
乔飞鹏和旭源面面相觑,也并不着急。不过他们二人也对穆昌溪说得明白,他们是不可能跟穆昌溪的人走的。他们需要自己选择地方,并且不能有官兵看守他们。
其实这个要求,已然是有些过分了。
但如果他们真的经历了那
些陈情上头所说,宋朝雨倒是觉得理所当然。
穆昌溪并没有即刻答应下来他们,而只是与他们说,不设官兵可以,让他们自己挑选暂时停驻下来的地方也可以。
但是他们的行踪,必须要时刻都让穆昌溪知道,以保证穆昌溪要找他们的时候,随时都能找到。
并且那些灾民们也不允许乱跑,如果跑掉一个,这件事穆昌溪就帮不了旭源和乔飞鹏。
他们二人思忖良久之后,才将此事答应了下来。
他们的事情,穆昌溪也专门知会了小瑞子,叫他全权负责,不得假手于旁人。
与此同时,穆昌溪也以想吃这里的特产为由,将向蕊给支开了去。
直至他们都下去之后,穆昌溪才将那两封陈情书放在了宋朝雨的面前:“阿雨,你怎么看?”
按理来说,这是政事,宋朝雨一个妇道人家,不该置喙和插手的。
但当宋朝雨看到了那陈情书上的内容的时候,她的心里也生出了一股无名怒火来:“如果这些都是真的,那么我们必须要管!这些人都该死!甚至这个平安县的事情如果也是真的,那么让这些狗官一死,只怕都难以平民愤!”
这一次再在京中遇见
宋朝雨,穆昌溪总觉得她对任何事情都是淡淡的。好像是一夜之间长大了一般,让人总觉得和她隔着一层什么,再不似从前的亲近。
又此刻,看到宋朝雨这真性情的样子,穆昌溪才心下感慨:“你总算是有些从前在庄子上的模样了。”
宋朝雨怔了怔……
似乎恍然意识到,其实对穆昌溪来说,他们才分别不久。
对宋朝雨来说,那可是上一世和这一世的区别啊!
她低了头,不想让穆昌溪看到自己眼中的难过。
她指了指那陈情书:“这上头的几位官员,你可都知晓他们?”
穆昌溪也眸色渐冷:“多少知道些,的确都不是什么好人,但没想到,会猖狂到如此地步。”
宋朝雨的眸色一点点地冰冷下来:“倘若这些陈情书之中说的都是真的,那么恐怕海州的情况,比咱们想的还要可怕!”
就乔飞鹏递上来的那一封陈情书之中,便细数了海州城府尹和城守大将军勾连的罪状足足五条。
一则可口赈.灾银两,中饱私囊。
二则无辜殴打灾民,关闭城门不让灾民进城。
三则与城中粮商勾结,高价放粮。
四则以“暴民闹事”之名,草菅人命
滥杀无辜。
五则欺瞒朝廷,数次向周围州城所要赈.灾银两。
这桩桩件件的罪行,简直就在将海州推向“灭亡”的边缘!
可比起旭源所书的平安县的情况,这海州城竟是已经算好了太多了!
平安县的情况,只能用“人间炼狱”四个字来形容!
平安县本是海州一个十分富庶的县城,因为临海所以平日里县民们大多以打渔和码头为生。
这一次的水灾,并不是海中有灾,而是入海的那一条柳平河发了灾。
平安县的县民们因为平日里与水为伴,所以其实在灾祸还未到来的时候,他们就已经有所警惕,并且告知了海州城府衙。
但府衙没有反应,平安县的人们也只能自救。
却不曾想到,这样自救,到了灾祸真正发生之后,竟然变成了“自害”!
水灾到来的时候,因为平安县有所防范,所以反而是整个海州城之中受灾最不严重的地方。
根据这封陈情书所言,在灾祸发生之后的整整七日之后,海州府衙的人才找到了平安县来。
然而他们竟然并不是来帮忙的!
反而是那个所谓的卫队长,说是奉命来收缴平安县如今还剩下的所有东西,充
作赈.灾所用!
他们在平安县之中大肆掠夺,将家家户户本就剩下不多的那些余粮和余钱都搜刮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