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语气里没有任何嘲讽之意,让人听着只觉得她是关心向蕊。
可向蕊怎么听怎么觉得不舒服。
她忙上前,接了宋朝雨手中的茶壶,然后小心翼翼地走到了穆昌溪的身旁。
穆昌溪可不如宋朝雨这般“好脾气”,抬眸问了向蕊一句:“你在父皇的身边,也是这般伺候的?”
向蕊的脸色,即刻红了起来。
穆昌溪却一眼都没有多看向蕊,便转过头去对宋朝雨道:“若再有下一次,便让她回京中去。”
向蕊虽心下不忿,却也知道是自己错了。
在宫中哪个宫女若敢如此惫懒,在该当差的日子里睡到中午,可是要被杖责的!
宋朝雨摇了摇头,示意挑红和秋晴不要因此而为难向蕊。
这个向蕊虽然难对付,也不是没有对付的法子。
一日的时间,过得也快。
中途张大人又来了两回,都被平江给拦了下来,连穆昌溪的面儿都没见到。
不过平江也告诉了张大人,今儿王爷的心情不好,让他不要来打扰了。等明儿一早,他再过来,时间也就差不多。
张大人心下恼怒,却也只能悻悻离开。离开之时,还看到小瑞子带了一队人马押送着几个巨大
的箱子往平州城而去,张大人心里头想着,果然外头露营不是个法子,只怕明儿穆昌溪还得回到平州城去。
他这才安心离开。
张大人又怎会想到,天还未亮的时候,穆昌溪的人甚至连平州城都没有进,就越过了平州城,从官道一路继续往南了呢?
——
第二日一早,当张大人带着夫人亲手做的早餐来到了昌王露营之地的时候,只看到了空空如也的一片,他方才知道昌王竟然早已离开!
气急败坏的他将手中的食盒狠狠地砸在了地上,却被里头的汤水溅了一身。
而此刻,穆昌溪和宋朝雨他们,也已经在朝着越州城而去了。
因为起得太早,所以坐在马车里的宋朝雨一直都在打呵欠。
直至靠在穆昌溪的肩头,实在是忍不住困意睡着了去,穆昌溪才笑着将让宋朝雨躺在自己的腿上安睡。
一路到了午间,他们还未出平州城的地界。
不过已经见到有些从海州而来的灾民,在往北方行进。
午间时分,他们的马车停在了隶属平州的一个名叫“居安镇”的小镇子里。
这镇子里的灾民不少,他们大多都无家可归,蜷缩在镇子的角落里。
但显
然,镇子的居民对于这些灾民并不算是友好。
大部分的商户看到这些灾民,甚至都出言驱赶。
有些有钱的灾民还能住店,那些没有钱的人,就只能流浪在镇子的街头,想找点儿活路。
这般模样,不难让人想到,只怕如今的海州城,已不知成了什么模样。
他们也入住了这镇子上最大的客栈朋来客栈,客栈里已人满为患。
不过看着他们昌王府的名头,客栈的老板自然也给他们留好了房间。
在平州城没有停留,所以在这居安镇他们也不着急,打算多休息半日。
只是让宋朝雨没想到的是,刚睡了一夜,到了第二日一早的时候,这朋来客栈竟然就被灾民们给围了起来!
宋朝雨是头一回见到这般阵仗,从前也只是听说流民会生事,所以她是有些紧张的。
但这些灾民们只是聚集在外,没一会儿,小瑞子就敲响了穆昌溪和宋朝雨的房门:“王爷,这些灾民们之中有两个头领,说想见王爷一面,有事给王爷陈情!”
他们没有直接闯入,而是用了这样的方式,证明他们还是希望和平解决事情的。
宋朝雨对这些灾民的想法,似乎发生了一些改
变。
穆昌溪也点了点头,然后关了窗户:“将他们二人带上来。”
宋朝雨给他拿来了木轮椅,开门之后发觉向蕊端着水站在门口。
还好他们从来谨慎,如今宋朝雨即便是知道穆昌溪能走路,也从不让他随意走动。
不过片刻,小瑞子就从外头带来了两个男人。
他们一个二十多岁,一个年纪要稍长一些。
看上去都经历了许多的苦楚一般,身上的衣衫也是破破烂烂的。
但宋朝雨看得出,他们二人绝不是普通人。
尤其是那个二十多岁的男儿,似乎自有一身风骨,即便是这一身破衣烂衫,也遮掩不住他身上那种骄傲的气度。
二人进屋之后,便对着穆昌溪跪了下来。
年长之人率先说话:“草民乔飞鹏拜见昌王与王妃。草民乃海州城府衙的师爷,带领灾民二百三十人,求王爷为海州灾民做主!”
说罢,他便双手捧上了一份陈情书。
小瑞子要上前去拿,却被宋朝雨拦了一把。
而后她亲自上前,将那陈情书拿了过来递给了穆昌溪。
与此同时,乔飞鹏身旁的那个青年男人也开口:“草民海州治下平安县举子旭源拜见昌王与王妃。草民
带领平安县灾民一百零二户共三百七十三人,求王爷为海州灾民做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