沂氏笑得更加温柔,因为怀孕而浮肿的脸上散发着母爱的光芒,她拉着林云音细声问:“你几岁了?”
林云音甜软的回答:“六岁了。”
“真可爱。”沂氏忍不住摸摸她的小脸蛋,“你说你会医术,瞧过病吗?”
林云音诚实的摇头:“没有。我只在村里宋爷爷身上诊过病,他是村里的老郎中,我的医术就是他教的。”
沂氏在沂川的搀扶下坐下,招手道:“那你替我诊一下看看。”
“好!”林云音没有推脱,爽快的伸手搭脉。虽然没有实战经验,照葫芦画瓢还是会的。
林云音一番看诊之后,开始询问病情:“婶婶是不是一直肚子疼,偶尔有出血的症状?出血不是很多,呈褐色,但断断续续一直有。”
沂氏听了直点头:“对,就是这样。而且最近肚子越发大了,晚上疼的也厉害。小家伙踢我踢得很重。而且我每日醒来,半条腿动不了。”
林云音沉重的点点头:“腿疼是因为腹中胎儿太低,重力压迫到腿了。那个不要紧,要紧的是,你一直出血、肚子疼,这是不好的征兆。我建议你卧床静养,服用安胎药养胎。”
“这……这么严重吗?”
他们之前也瞧过大夫,大夫开了几味药,只说前三个月孩子保下来,到后期长大就好了。可血还是止不住,因为不妨碍正常起居,就没有在意。只以为底子差,遭罪。
林云音摇头:“我只是看个大概,安胎药也只是暂时缓解。具体的,还需要专业的大夫诊治开药。虎头寨的一大夫医术非常好,你如果能请他瞧,他必定能给你治全,保你和孩子顺利生产。”
“这……”沂氏犹豫的瞥向沂川,为难的问,“一大夫真的能治好?”
林云音如实回答:“能不能治好,需要看过以后才能决定。但你的情况比较紧急。不是我吓婶婶,您肚子疼的厉害,一旦流血严重,随时都有早产的可能。可您肚子的宝宝才七个月,它没有足够的力气出来。一旦早产,势必会难产!”
沂川喝道:“你别吓她!”
林云音退回周关身边,态度极为认真的提点:“我说的是实话,你们需要随时做好准备。如果不及时带她看大夫,就在家卧床,能多保一天是一天。一旦明天朝廷的兵队攻打进来,婶婶受到惊吓,孩子更不容易保!”
“你!”沂川听明白了,说到底还是要加入虎头寨。
沂川又气又急:“你不必危言耸听。更别想拿她们的性命胁迫我妥协!”
林云音真诚的仰视沂川:“叔叔,您在害怕,您知道我说的都是真的,只是你自己不愿意相信。
无论你加不加入虎头寨,我依旧建议婶婶能够去找一大夫瞧瞧。如果您不信任虎头寨,可以去崖口村找宋老郎中,他行医治病从不骗人。”
沂氏心往下沉了几分,忧心忡忡的问:“朝廷真的要剿匪吗?”
林云音重重的点头:“对。明天就打过来了。我们也是为了你们好,才特地深夜前来邀请沂叔叔加入虎头寨。大家同仇敌忾,就能打败官兵!”
“哎!”沂氏深深地叹了口气,出声妥协道,“相公,既然他们诚心邀请,你就答应了吧。”
“夫人,这怎么行?”这样一来,沂川心中愧疚更深。
沂氏道:“不管它叫沂山寨还是虎头寨,总归家在、兄弟在,一个名头,换了就换了。”
沂氏的深明大义,倒叫沂川无地自容。他竟没有一个深宅妇人看得通透!
沂氏转而打量周关:“你就是周关吧。我父亲以前提起过你,他说一个将军放弃荣华富贵,占山为王、受人非议,需要很大的勇气。你能把虎头寨训成义匪,更值得敬佩。沂山寨跟着你,我爹九泉之下会安心的!”
沂氏眸中竟有一丝解脱与庆幸。她很清楚,当初把沂川带回来,逼他入赘,一直到他父亲离去,将整个寨子交给他,他承受了太多的压力。也该有人替他分担了!
周关诚心诚意道:“沂夫人,你放心,只要你们同意归入,周某绝不亏待你们半分!”
沂川权衡之下,咬牙同意:“好!我可以归顺,但是,你们必须保证我娘子的安全!”
林云音搓着小手思考:“沂叔叔,我有两个提议。一是现在准备马车,送婶婶去虎头寨,即刻请一大夫看治。二是婶婶先卧床忍耐两天,待这场剿匪结束,再去虎头寨。”
“她的情况很严重吗?”虽是同意归顺,但现在就这么将沂氏送去虎头寨,实在不放心。
林云音道:“这个说不好。孩子在肚子里一天一个样。保胎药自然尽快喝比较好,我没有经验,不敢贸然开药。必须一大夫先诊治才行。”
沂川陷入两难境地,急得来回踱步纠结,一面自己该信任虎头寨,一面又不敢让沂氏冒险。
“叔叔如果不放心,我可以派人护送婶婶去虎头寨。岐山寨的祁婶婶在,她有经验,懂得怎么照顾沂婶婶!”
沂川突然倪向周关,冷然讥笑:“岐山的人果然在你们寨子里!”
周关镇定地对上他质疑的清眸,坦然道:“他们是自愿投降!”
“我再问你一句,宁晚伯的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