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云音乌黑的眼珠子滴溜溜直转,“那,要是不藏在咱家呢。藏在山里怎么样?”
赵阿奶顿时如醍醐灌顶:“好主意!土匪怎么也想不到翻山。要埋就埋南山,南山去的人少,更安全!”
赵阿奶又翻出一个空盒子,将银子和首饰分开装。
“还别说,这些首饰俊的很。阿音,等你长大嫁人了,这些都给你做嫁妆。你戴着肯定好看!”
赵阿奶仿佛看到了林云音长成大姑娘的模样,心里美滋滋。
“我家阿音,以后一定是个大美人儿,十里八乡一枝花!”
林云音鼻子一酸,赵阿奶是除了她娘亲,这个世上对她最好的人。
“阿奶!我要一直陪着你。等我长大了,让你过上好日子!”
“哎呦,我的好阿音!”赵阿奶捏捏林云音的小脸蛋满眼宠溺,“阿奶现在就是在过好日子。只要你和阿若好好的,阿奶就高兴!”
林云音突然有了主意:“阿奶,银子我和哥哥去藏。我们趁着天黑没人注意,悄悄藏起来,回来告诉你位置。”
“好啊!你们娃娃鬼点子多,藏的地方铁定隐蔽。”
赵阿奶留了一小袋银子,里面二三十两有的,够几个月开支了。
“阿奶,我这就去找哥哥!”说完,林云音撒腿就跑。
“哎呀,阿音,你慢点,别摔了!”
赵阿奶追出屋,林云音已经跑进了南山。
林云音没有上山,反而去了悬崖底。
“咻——”
一声悠扬的哨声传出,竹夜很快闪现在林云音面前。
“小姐!”
林云音坐在坡地上,蜷着腿问竹夜:“竹夜叔叔,外面现在很乱吗?”
竹夜如实回答:“是。最近边关战事吃紧,边境百姓逃窜,土匪四起。就连京城周边都有难民。”
“京城里安稳吗?”
“京城是国都,自然安稳。皇上绝不会允许难民进城的。”
林云音拿了树枝在地上胡乱涂鸦,随口问:“那,林府怎么样?”
竹夜知道林云音对林府没有恻隐之心,便如实回:“林顾山前些日子娶了宁候府的小姐。这些日子受命处理难民的事。想来不久后,他就可以升官了。”
林云音嗤笑一声,礼部尚书还不满足,准备踩着候府往哪爬呢?
林云音突然抬头看向竹夜,露出甜美的笑容:“叔叔,你看我画的好吗?”
竹夜这才注意到她的画,一个大大的方框里面,好好小格子,方框外四周围满了小人。
“小姐,你这画的是?”
“京城!”林云音笑得烂漫,“这是城,这是人!叔叔,你看,好多人想进城,林顾山他阻止得了吗?”
林云音歪着脑袋,颇为怜悯的摸着小人:“你看他们好可怜,无家可归。京城那么大,为什么不让他们进呢?”
竹夜盯着画好一会儿才悟出来:“小姐,你想让他们进城?”
“林顾山向来圆滑。皇上让他处理难民的事,他表面绝对做的漂漂亮亮。可不为百姓做事就想领功升职,凭什么呢?”
甜软的声音腔正字圆的说着超脱年龄的沉稳话语,听的竹夜浑身发颤。
林云音每每说到林顾山的时候,总有让人不寒而栗的感觉。
“既然乱,就再乱一点好了。他想立功当丞相,那就让他实实在在的立大功!”
林云音笑如彼岸花开,美丽又危险。既然阻止不了林顾山往上爬,那就让他爬的吃力一点。
竹夜知晓林云音的意思,却有些为难:“小姐,林顾山派人在城门口严防死守,难民根本进不去。
何况现在进京的难民不多,又是弱势群体,根本没办法和官斗。”
林云音垂着脑袋看着地上的画作,突然狡黠一笑,“不急。叔叔,你先慢慢聚集难民,煽动难民情绪。等到难民足够多的时候,多到他们挡不住,铜墙铁壁也能破了!”
“好。属下这就去办。”
煽动人心这种事,好办!
林云音抹去地上的痕迹,抬头望着蔚蓝的天空,心里一阵舒然。
天色尚早,下午的太阳斜斜的照进森林,光线柔和。
林云音顺山而上,一直往山顶去。她知道,容若每天都在山顶习武。
越往上去,林越茂密,光线越昏暗,路越崎岖。
林云音撞着胆子,沿着容若每日来往的小路行走。
“嗷呜——”
“啾啾——”
林中时不时的传来野兽飞鸟的叫声。林云音缩了缩脖子,努力保持不往两边瞧,一心盯着前方的路走。
“欻欻!”突然一个黑影在林云音眼前略过。
“啊——”林云音心脏猛地一缩,吓得往后退了两步。
“欻欻!”
又是两声飞鸟振翅的声音。两只黑羽红嘴的长尾鸟扑棱着翅膀乱飞。那尖尖的嘴巴,要是啄到人身上,必定疼得不行。
林云音害怕的抱着大树不敢往前。
“哥哥!”
林云音扯着嗓子大叫。
“容若哥哥!”
那两只鸟有心为难林云音似的,只围着她转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