染香提到这位王公子的时候语气让我觉得不太对劲,话中维护之意不像只是一个侍女对少主的维护,后来我才问出来,她说王怜花是她的第一个男人。”
“对她而言,这位又解风情又让她觉得自己得到了尊重的少主是她的精神支柱,除非她爱上另一个男人,但我既然要她们不再干这种营生,便不希望她们有这样的支柱。”
她若有所思地看着面前的桌案。
她不像是沈浪这九年行走江湖来见过的任何一个人,纵然并非是那种表面一套背地里一套的,他有时候也不知道她在想些什么。
“你要用王公子,就要打碎他作为有些人信仰的现状?”沈浪问道。
“何必将我想得这么残忍呢?”霍凌霄脸上先前的怒意又忽然消失不见了,转而露出了个幽微的笑容,“我只是想让她们知道,若不能知道只有自己才是靠得住的,那么倒不如来信我!”
沈浪觉得那或许并不是他的错觉,在这本就光线晦暗的地窖之中,当她语气笃定地说出让他人信她的时候,她确实不像是魔,那大概是足以为人支柱的魔神。
这样的人……
这样的霍凌霄……
他总觉得自己若是个天涯浪子,正道游侠,此时就应该距离她远远的。
沁阳古墓之中离开后被王云梦手下制住的江湖人士既然已经安然脱离,沈浪便也该功成身退了才是。
至于霍凌霄在他颈上留下的痕迹,那道剑疮已经愈合,只留下了一道结痂,至于那个让他猜不透用处的图纹,沈浪猜测那应当确实是一种更趋向于保护的纹样,并不涉及到性命安全。
可他发觉自己其实并没有离开的念头。
在确认金无望已经将朱七七和花蕊仙送到了沁阳后,沈浪也越发觉得自己又少了一条说服自己离开的理由。
金无望确实是很懂得釜底抽薪的道理,他联系上了财神朱百万那位神秘的五公子,将她们两人接管了过去,免得朱七七再次乱跑惹事,更免得跟在朱七七身边七年有余,在江湖上恶名昭彰的花蕊仙给她惹来什么仇家。
沈浪反倒要给自己的不走寻找借口了。
比如说霍凌霄此番八百匹塞外骏马到手,到底想要做些什么,是如同她此前说的,要做些走镖跑商的生意,要发挥出那些白云牧女的价值,让她们在白道上靠着悬赏花红打出个什么声名来,还是有什么别的大事要图谋。
他总觉得自己既然是见证了她在古墓中现身,便也合该继续关注着,以免这下一个十三年一度的江湖之乱,发起之人不是别人正是这位霍姑娘。
可也或许,走不了便是走不了。
他只能在此时岔开了话题,以免自己在对方意气飞扬的领袖者风范面前,因为骤然加速的心跳而露出什么端倪来。
“你今日说的那位武功不低的拍卖品,王云梦这里的情报可有提到她?”他问道。
一个意外出现之人难免带来麻烦。
何况霍凌霄发觉了那位白姑娘在看她,沈浪在她提醒后同样分出了几分注意力关注,又如何会没有看到那种仿佛希望得到拯救的目光。
这明摆着就是冲着霍凌霄来的。
“她啊……那倒还真没有,但她来都来了总得想个办法混进来,原本走拍卖的路子不行了便得换个套路。”
霍凌霄似笑非笑地回道,“她若是还用着原本的脸投效到我这里来,便得先解决她那桩八千两银子的官司,否则我这个好心收留了不少人,现在又囊中羞涩的外来者可招待不起她这尊大佛。”
“至于易容进来那便更不可能了,王怜花和王云梦的易容之术独步天下,她要怎么绕的过去他们的眼睛?”
反正不是要敲碎王怜花在那群白云牧女心中特殊的信仰意义么,那他就先负责当个接待投效之人的迎宾仆从算了,也正好物尽其用。
这确实是个拦住有心潜入她这里卧底之人最好的检测道具。
事实上第二日白飞飞就想要另辟蹊径混进来。
可她潜到附近围观的时候,正好看到了门前少年从人群中揪出了个别有用心的易容之人。
这对易容换颜的痕迹如此敏感之人,不是王怜花又是谁!
白飞飞可顾不上欣赏原本的少主变门童,是什么天差地别的待遇。
她只是陡然意识到那个女人不仅是个权当没看到她求救的铁石心肠,还是个不折不扣的实用主义者——
脸长得好看在她这里大约也没什么用处。
而她原本其实还有一条路混进去的,便是利用色使司徒变为快活王收集美人的用处,将她从买家手中带走。
再寻人去透点消息给对方,自然可以来上一出英雄救美。
可偏偏这个唯一有可能让她出手的色使司徒变早在那场拍卖之前,就已经被料理了。
白飞飞挫败得很,不知道现在还能动用什么迂回的途径来达成自己的目的。
她可能还得等待一个机会。
所以霍凌霄也暂时懒得关注她。
对她来说最要紧的自然还是用好这一桩生意的交易成果,以及进一步在洛阳城中站稳脚跟。
一个只有苦命人的势力,确实容易让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