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心理准备,还是不由心中一惊。
不过他惊也只是惊这天生的缘分而已,而不是真受到了什么惊吓。
他面沉如水,让人看不清他在看到与自己相同面貌,却穿着件侍卫衣服的人出现的时候到底是什么心情。
“这就是你要我看的人?”朱棠问道。
王安回道:“陛下,这位便是大行皇帝的胞兄弟,当今平南王的嫡子,您的堂弟平南王世子。”
朱棠的表情依然未变,镇定得让王安觉得有点挫败,而从他嘴里说出的话,更是一点都听不出紧张的意思。
“朕倒是不知道,朕还有这么个喜欢假扮成侍卫,自降身份的堂弟。”
他话锋一转,语气中透出几分锐气来,“不过你要我听懂的消息我听明白了,平南王世子无诏入京,背后定然有平南王的支持,确实是——”
“边关急报。”
边关急报四个字被朱棠念得很重。
也正是在这四个字出口的瞬间,王安忽然看到高处落下了四个人。
这四个人身高不过三尺而已,从身材到容貌,连带着打扮都没什么区别。
可四个人的招式却与他们滑稽的相貌完全不同,这四个人,除了一个用单手剑外,另外四个人都用的是双手剑。
朱棠下达了动手指令,他们便从作为贴身死士潜伏的高树上落下。
七把剑之间因为一胎所生之间的默契,尚未落定就已经交织成了一片剑雨。
飞鱼七星剑凌空斩落,说不出的光华流转,招式奇诡。
这样的一组剑阵闯入了那些黑衣不速之客的阵型之中,让人只看到剑雨缤纷,却看不清那些矮个子剑客的人在哪里。
朱棠身边的禁卫军却是与他们配合过的,又怎么会被这样的剑光所干扰。
原本两方人马斗了个平分秋色的状态,只须臾就已经被扭转了局势。
眼看着黑衣人中的其中一个,就要被鱼家四兄弟中的老大斩杀在当场,一把样式奇古的剑却忽然横空插了出来,打断了他的杀招。
前两日在台上的朱棠不是本人,并不代表他没听过叶孤城的天外飞仙绝技。
否则也不会在霍凌霄说起的时候做出那样的评价。
当这一道剑光横亘而来的时候,他便知道,这也只有可能是叶孤城的剑招了。
那实在是一种最为绚烂却也直指剑道根本,隐有返璞归真之势的剑技。
在这一剑面前,鱼家兄弟的飞鱼七星剑都难免显得中看不中用了许多。
长虹惊天掠过这一片星华璀璨之时,如朱棠这般不修武艺的人根本看不到剑与剑之间,到底是以何种方式交手的,只能听得到一阵伴随着星落流火的剑鸣之声。
而在第七道触剑之声后,原本形如一体的剑阵已经彻底瓦解了开来。
漫天的剑光里,只剩下了这白衣人挥出的一剑。
他落在了地上,真如霍凌霄那日说的“真天上谪仙人也”。
而随着那一剑过境,原本在此地交手的双方都已经很默契地停止了动作。
因为他随时可以出下一剑。
“叶孤城?”
“不错。”他回道。
“你不应该在这里。”朱棠眉峰微动,“一剑破七星,果然是好剑法,只可惜看来你与他们是一路的。”
叶孤城听得出来,他说的不应该在这里分明有两重意思。
一重就是他此刻应该在擂台上以一对三,而不是在此地,另一重便是,他不应该帮着平南王府谋反。
可他既然已经认定了成王败寇的道理,就没有从贼的羞惭,只有将自己要做的事情做完的决绝。
他手中的剑并非是飞虹,但比之飞虹也差不了多少。
起码足以让他将被他一剑击败的鱼家四兄弟,彻底打得没有还手之力。
更足以在前面的两场一对三结束之前,将在场的禁军击杀在这里。
只不过他不知道的是,现在站在那个顶替他身份的假叶孤城面前的,不是那三个寻常剑客,而是本就有与他本人一战实力的宫九。
在宫九拔剑出鞘的时候,这个冒牌货的眼中闪过了一丝慌乱。
两日的论剑够让人看清这位本让人以为是凑数用的太平王世子,到底有多高的剑道水平了。
所以当他出言中断了比斗,声称台上的叶孤城并非是真正的叶孤城的时候,虽然有争议怀疑之声,更多人还是愿意看看清楚。
也别说什么要按照规矩来办事。
西门吹雪和叶孤城都已经不按规矩来一挑三了,难道还不许宫九来个提前的交手检验真伪吗?
他垂眸看向了自己拔出长剑的剑尖,那一道日光闪动让他本就邪性的眼睛,看起来更是藏着一种惊人的波澜,当这个目光落定在了他对面剑客的脸上的时候,对方实在很难不生出一种被猛兽盯上的感觉。
“你不必解释自己到底是不是叶孤城。你若能挡下我的剑,你就是,你如果挡不下——”
宫九的笑容越发分明,“那你就得跑快一点了,我不会手下留情的。反正不能杀的,只是参赛选手,可不是你这个赝品。”
“赝品就是赝品。”宫九慢条斯理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