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知慧已是泪流满面,她走上前来,对冯氏道,“祖母,冯家已经落败了,朝廷已经下了明旨,男的发配三千里,女的全部都罚没教坊司,祖母……”
“滚,我没有你这样没良心的孙女!”冯氏挥动拐杖,朝谢知慧挥了过来。
谢知慧哪里能如此灵动,她连忙抬手捂住脸,吓得一动不敢动,那拐杖狠狠地落在谢知慧的头上,她的额头上顿时血流如注。
“慧姐儿!”
眼看冯氏的第二下要打过来了,谢知微连忙一步跨了上去,将谢知慧搂在怀里,冯氏的拐杖朝谢知微的背上落下去,杜沅已经冲了过来,一把抓住了拐杖,朝前推了一下,将老太太推开。
“慧姐儿!”谢知微眼泪都出来了,她看着谢知慧额头上的血洞心疼不已,“你怎么这么傻,别怕,大姐姐不会让你有事的。”
谢知慧艰难地扯动了唇角,笑道,”大姐姐,我一点儿都不疼,就怕留疤。“
“不会让你留疤的,怎么会让你留疤呢?”
谢知微一面说,一面从荷包里拿出了伤药,一股脑儿地都洒在了谢知慧的伤口处,血洞被堵住了,如注的血流也被制止住了。
肖氏此时才后知后觉地尖叫出声来,冲过来抱住了谢知慧,看着女儿一下子惨白的脸,半张脸上都是血,充满了恨意的目光如箭一般地射向冯氏,怒喊一声,“老太太,慧姐儿是你的嫡亲孙女儿啊!”
“我白疼了她这么多年,她竟然向着外人!”
“外人,这家里哪里来的外人?”肖氏觉得不可思议,老太太这是疯了吗?当着老太爷的面,说这样的话。
“冯家已经没了,我还有什么好顾忌的?谢知微,是不是你?”冯氏朝前走了几步,“就为了你娘的那点嫁妆,你竟然把冯家全部都毁了,微姐儿,你可真是好手段!”
谢知微快速地帮谢知慧止血后,用一块干净的帕子将她的伤口包裹起来,让嬷嬷送她回院子里去。
肖氏自然跟着去了,钱氏又想看热闹,又觉得应该去关心一下二姑娘,为难之际,谢知倩推了推她,她只好跟着去了,其他的几位姑娘自然也不好留在这里,走得一干二净。
谢知微站起身来,看向冯氏,“不是我把冯家毁了,毁了冯家的是老太太,是薛大姑娘。我拿回我母亲的嫁妆有什么不对?当年,我外祖母只是让老太太帮我母亲打理嫁妆,从未说要把收益给老太太,我拿回这些收益也是理所当然,我自己花还是捐给朝廷都随我的意,况且,也是表妹提醒我应当捐给朝廷,老太太无论如何都怪不到我头上。”
“好,好,你会算计,像极了你那个外祖母,我真是小看你了,十来岁的小姑娘,居然把我这个老太婆给算计了,崔若华,你养了个好女儿,我冯家满门落在你手里,真是好!”
“是啊!”不同于冯氏的气急败坏,谢知微气定神闲,不疾不徐,笑道,“俗话说,一饮一啄,自有天定,我也没想到,最后,还是因为我娘的嫁妆,才把冯家给累成这样,说起来,也是我娘早逝的过错,我外祖母托付嫁妆的过错,知微在此向老太太赔不是了!”
她说完,福了福身,老太太气得一口血吐出来,脸上血色褪尽,眼前一黑,朝地上栽倒。
常嬷嬷忙扑了过去,将身体垫在了她的身下,方才避免老太太摔个满嘴泥。
谢仲柏兄弟的腿朝前迈了一步,最后,又不得不收回,低下头,已是满心凄凉。
谢知微唇角微微勾起,看着常嬷嬷艰难地把老太太扶起来,她走上前去,凑到老太太的耳边低语道,“老太太,您可得好好活着,表妹如今还好着呢,什么时候,等她不好了,你才能不好,黄泉路上,没有您陪着,她一个人怎么走呢?”
老太太的眼珠子转了转,她猛地睁开眼,朝谢知微瞪来,口中的血朝谢知微喷来,杜沅一把将姑娘拉开,那血喷在空中,如同血雨一般洒落。
“你,你这个毒妇!”冯氏的声音微弱如蚊蚋,谢知微笑了笑,退后两步,道“把老太太送回清筑院吧!”
她转身朝谢眺走来,在台阶下福了福身,道,“祖父,就依二叔的意见吧,为着这样一个人,伤了二叔和四叔的心,实在是得不偿失。”
谢眺是巴不得把这毒妇给休了,可是,先皇赐下的圣旨,要休妻,那就是打先皇的脸,若争取,也不是争取不来,付出的代价一定不会小。
正如谢知微所说,他最不能不顾忌的是两个儿子的感情,又不能不顾忌大儿子的感情。
他看向谢元柏,“老大,你什么意见?”
“儿子无话可说!”谢元柏看向谢知微,别人没有听到谢知微和老太太说了什么,他练武之人,耳聪目明,听得清清楚楚,不由得满心心疼,到底是什么样的经历和过往,让他一个十岁的女儿学会了这些阴谋和诡谲?
看似她放过了冯氏一命,可是杀人诛心,她对冯氏用的是最残忍的手段。
想到这里,谢元柏满心悲愤,朝谢眺拱手,“儿子遵从父亲的安排!”
谢眺长长地叹了一口气,他若是看不懂谢元柏和谢知微,他也不配活这么多年,在朝中身居多年高位了。
当日,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