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永言的一跪,把在场的人都吓到了,更何况是慕千雪。
她朝后退了一步,眉心蹙着:“你这是做什么?
”
老话说得好,男儿膝下有黄金,他怎么就跪下了呢?
苏永言仰起脸,眼睛下面乌青一片,他眼球上的红血丝居然比谢琛当晚发疯的时候还要多。
他脸色差到了极点,一开口说话,声音就像是破锣鼓一样:“求求你,让我送她最后一程,好不好?
”
慕千雪愣住,回头看了眼保镖,保镖道:“是谢先生怕他来闹事,所以就不让他来,很抱歉让他闯了进来。”
“没事。”慕千雪随便的摆了摆手,随即再次看向苏永言,欲言又止。
苏永言说:“你知道你讨厌我,我也讨厌我自己,是我的错,是我看不清自己的心,是我没有保护好她,我知道错了,但念在我和她好歹有那么一段关系,让我送送她好不好?”
慕千雪弯腰去扶他:“你先起来。”
可他就像是一块长在地上的石头:“不,我不起来,你答应的话,我是不会起来的。”
“苏永言!你这样还有一点骨气吗?”随着一声怒吼,由远至近,柳真真也冲了进来。
慕千雪不由的再次看了眼身后的保镖,意思是:
这就是你拦的人?
保镖沉默低头,这真的不关他的事情,毕竟这些人都是一个圈子里的,都请得起保镖。
柳真真冲到苏永言面前,拽着苏永言的胳膊想把他拽起来,发现拽不动后气得直跺脚:“苏永言,你知道你是什么人吗?你这样做苏伯伯不会伤心的吗?
你为了一个女人变成这个样子,你对得起谁啊你?”
苏永言一脸冷漠“这不用你管,这里也不是你该来的地方。”
苏永言再次问慕千雪:“我想见她,可以吗?”
慕千雪摊手:“你闹成现在这个样子,你还问我可以吗?”
“你可以,但是这个女人不行。”
柳真真猛地把仇恨的目光看向慕千雪:“你现在得意了是不是?看到苏永言给你下跪,你得意了?你以为我想参加那个贱女人的葬礼吗?我压根不稀罕,她也不配!”
慕千雪面无表情:“嗯,我们配不上你,你也配不上我们,所以你现在就走吧。”
柳真真一口气没上来差点噎死,她气怒又无奈,现在的她俨然就像一个疯女人,去祈求不属于她的情谊。
她闭了闭眼,压制住心中涌动的情绪,随即睁开眼睛,已经平静了:“苏永言,我再问你最后一遍,你真的要呆在这里吗?”
苏永言此刻还跪在地上,无动于衷地说:“是。
”
“好,那我们之间,从此就不必再联系了,我最讨厌的就是你这种没骨气的男人,以后你也不用来找我了,我柳真真的字典里,从来都没有后悔这两字。
”
柳真真趾高气扬地来,傲慢轻蔑地离开,慕千雪有些敬佩她。
拿得起,放得下,也算是个有能个性的女人。
“苏永言,起来吧,我带你过去。”
苏永言站起来,看向灵堂那里设的照片,照片里段诗安的笑容烂漫,仿佛还在昨日。
可她确确实实已经死了,望江大桥下大桥下打捞上来的尸体虽然面容毁了,但那个身体分明是段诗安的,就连右腿上的一刻红痣都那么准确。
她死了,真正的离开了他的世界,再也不会娇嗔地埋怨他忙碌,再也不会撒娇让他不要那么严厉,再也不会泪眼模糊地看着他,问他为什么不结婚?
他好想告诉她,只要她回来,他就跟她结婚,跟她生孩子。
可是......
风吹过,她在他手中,化成一抹飞灰,不见了。
段诗安的葬礼办得格外盛大,网上舆论暂且不提,线下因为谢琛和苏永言两人的影响力,陆陆续续来了很多上流社会的人。
在这一天,他们都见证了苏永言这个大经纪人的另一面。
为女人下跪,抱着女人的骨灰嚎啕大哭,把自己卑微到了尘埃中。
一间小公寓里,慕寒月面前开着两台电脑,一台播放着葬礼现场的情况,一台播放着她爱看的动画片。
手边的薯片空了两包,她下意识地去摸第三包,却摸到了一个骨节分明的手,手感有些粗糙,一摸就知道是谁了。
她的保镖,阿成。
“你现在是越来越过分了,连我吃零食都要管吗?”
阿成有些不好意思的低下眼没看她,但手确实一点也没挪开的:“不要吃那么多零食,会吃不进去正经饭的。”
慕寒月不高兴地眯着眼:“我吃零食就可以吃饱的,我不需要吃正常饭!”
“不行。”
阿成执拗地说着。
这个保镖,从刚开始对她小心翼翼的听话变成了现在时而不听话,说实话慕寒月有点养成的感觉,就是那种逆子。
嗯...虽然没有逆子会对她做出那种事情。
她懒懒地伸了个腰:“好吧,那我现在眼睛也累了,你抱我去床上躺一会儿。”
“不是...你脸红什么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