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夜六点三十七分时,死者接了一单,从仁爱医院到御景花园的,之后便失联了。他没有到约定地点,乘客也联系不上他。乘客便将单子取消了。之后,便是最后一单,阎先生的单子。”
管楉阳接过他手上的单子,轻轻翻动纸张,来回看了几次,手蓦地一顿。
他侧身伸手,向身旁人要了一支笔,匍在桌上,一边对单子,一边在地图上标注出一些地点。
最后一笔落下,他起身。
身旁人见他动作停下,不由出声问了一句“怎么了”。
管楉阳长长呼了一口气,大手一挥,用笔将自己刚才标注的点连在了一起。
“这是他近一周接单的地点。”
范围在城南,最远到春浅路,从未超过。
机场,他从未去过。
“再仔细比对一下,他最近半年是否有接过到机场的单子。还有,他家人联系上了吗?”
管楉阳将资料递给身旁的同事。
对方理了一下纸张的边角,点头。
“在来的路上了,到了我会通知你。”
“嗯。”
他眸光暗沉的看着桌上的地图,心思翻动,隐约感觉自己好像有什么地方错过。
脑中时不时闪过光点,却怎么都抓不住。
一阵无力感涌上。
他默叹一口气,抬手揉了揉自己的脸。
“目击证人呢?”
“在外面,您要见见吗?这是我之前询问的笔录。”
管楉阳接过,飞快看了一遍,心里还是有点不得劲,想了想道:“我再去问问。”
他抬手,拍了拍身旁人的肩头,转身走了出去。
第一时间发现死者的,是机场停车场的保安。
管楉阳走出,一眼就看到了走廊上坐立不安的人。
保安低着头,双手不停搓着,低着头,嘴巴不停的动着,听不清在说什么。
周身萦绕着不安、彷徨。
“你好。”
“吼!”
保安受惊,叫了一声。
他愣了愣,稍稍回神,目光对上管楉阳的眼,抖的更厉害了。
“警官先生,我……我……”
管楉阳给了他一个安抚的眼神。
“不要害怕,我只是例行来问问。”
“我我……我该说,都告诉刚才那个警官了。”
他哆哆嗦嗦,声音含糊不清。
管楉阳分辨了好一会,连蒙带猜的大概明白他的意思。
他轻轻“嗯”了一声,点头。
“别怕,我就是想再听一遍。你能再说说,你发现死者的情况吗?”
保安脸色泛白,双手紧紧握在一起,紧张的咽了一口口水,有些艰难的点点头。
他深呼吸,一点一点,战战噤噤的开口。
“我们机场有规定,每隔两个小时,要去停车内巡逻。三点的时候,轮到我。我和同事说了一声,便去了。那个出事的车子,停在了C区,我走到附近的时候,突然听到一阵很奇怪的声音。“咯吱咯吱”的,像是小时候黑板擦刮在黑板上的声音。
声音不大,但那会停车场里没有车辆进出,特别安静,那个声音听着就特别明显。我有点好奇,又有点怕,犹豫了一下,还是没忍住,顺着声音发出的地方找了过去。
走了一会,声音也越来越大,可当我靠近出事车辆的时候,声音突然停了。我那会吓的大气都不敢出一个,仔细听了听,确实没有声音了。我便以为是谁恶作剧,还喊了两声,没有人应。”
那会,停车场里是他呼唤的回神。
声浪一阵一阵,像是小锤,敲打着他的神经。
无人应答后,他安慰自己是听错了,本打算离开。
谁想,刚一转身,又听到“咚”的一声,好像什么东西掉下的声音。
他犹豫、挣扎了一会,还是没忍住好奇,朝声音发出的地方走去。
他走到车子边上,绕着那几张车转了一圈,还是什么都没发生。
他挠挠头,暗自嘀咕了两声,正要走,一个偏头,蓦地好像看到了一双瞪大的眼,一下被吓到,惊声叫了一声,不住向后退,腿一下刮到车上,身子不稳,一下跌倒在地。
再抬头,前面又什么都没有。
他“呼呼”喘着粗气,觉得是自己看错了,心有余悸的拍了拍胸口,正要起身,又突然听到“咔嗒”一声,脑袋被轻轻打了一下。
他疑惑,抬手摸了摸后脑勺,同事回头看了一眼。
他身后靠着的车门,不知什么时候打开了一条缝隙。
刚才就门弹开,打了一下他的脑袋。
他疑惑,一边揉后脑勺,一边起身,眼睛始终盯着打开的车门。
他迟疑一会,出声叫了两声,没有人回应。
他盯着车门看了一会,像是受到某种召唤一般,手不受控制的抬手,缓缓将门拉开。
随着自己的动作,缝隙一点一点变大。
突的。
“啊!”
他尖叫着疯了一般向后跑,吓的整张脸都扭曲。
他跌跌撞撞,连滚带爬的回到值班时,哆哆嗦嗦,好半天才将话讲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