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成片的哀嚎求情不同,对待白衣少年从头到尾不伤分毫,仿佛故意向他们透出二人关系匪浅的讯息。
两面宿傩从一片箭雨中飞出,并与随之出现的另一股势力缠斗在一起。
火光四溅,还有咚啪地打斗声充斥天空,速度之快几乎捕捉不到身影,那势力不是真人,由气息判定是阴阳师的式神。
就在这时他的手被人拽住,竹内春警惕地蓄出咒力却听到里梅的声音。
“跟我走。”
竹内春迟疑了,望着越来越远的两面宿傩,在想追上去补刀还是再等时机。
徒然手臂一疼,回神便见里梅平静的脸。
“不用担心,那种东西宿傩大人很快就能解决。”
难以描述,他的心狠狠沉进湖底,如果所言非虚,初遇那会儿的对决两面宿傩绝对有所保留。竹内春握紧拳头,面色松动,装作放心的样子跟上他。
山路陡峭,里梅领着他在深山密林中穿梭——宿傩在城中大开杀戒,他们只能放弃刚找到的住宅另寻他处。
里梅现在的修为还无法做到瞬间转移,而今天这一出皆由牛皮卷引起。
牛皮卷设有禁令竹内春断不会打开,毕竟后续还要依靠它证明身份,可现实恐怕没那么简单。
他终于意识到那些咒术师不是冲两面宿傩而来。
眼下若脱离宿傩指不定被多少人纠缠,想起两面宿傩说的话,竹内春咬紧牙不再给自己留退路,耗费咒力带着里梅出现在数百公里外的山林里。
这个距离应该不会有人追上来。
体内咒力充足,可身体承受不住这遽然的大消耗,瞬间转移直接让竹内春当场昏了过去,等再睁眼就看到宿傩毫发无损地坐在篝火前。
天色漆黑,自己身上盖着里梅的外衫,身下是厚厚的杂草,食物的鲜香飘荡在空中,肚子适时叫起来,同一时间两面宿傩朝他看来。
神情难以捉摸,盯着他仿佛在做某种考量。
看来西国百姓口中的神君大人没能铲除掉这个祸害,对于杀人如麻的恶魔,令其死的念头从没有这般强烈,竹内春冷着脸,拿下衣服坐起来。
“算你聪明。”意味不明地说完后,又道,“东西哪儿来的?”
牛皮卷出现在宿傩手中,火光下卷身燃着金红的光,竹内春却觉着它浑身都是地狱的味道。
咒术师垂下眼,沉默在空中蔓延,四跳的火焰染红了他原本苍白的脸。两面宿傩静静看着他,神态再不见一丝癫狂。
说到做到他在西国屠了大半,什么狗屁神君大人,原本还期待了下结果却是个花花架子,那老家伙被他拔了头扔进了乱坟岗——无趣无趣,惨叫无趣,打斗亦无趣。
提不起兴致后便觉什么都索然无味,等寻着里梅留下的线索找过来时看到面色如纸的咒术师还以为人死了呢。
可惜,人没死。
见其埋首不肯说话两面宿傩彻底失了耐心,抬手将人拎到身前,眯着眼嗓音低沉道:“还是说再屠一城你才肯乖乖听话?”
咒术师浑身一震,僵持下慢慢抬起头看着他。白皙的面庞沾染着一抹刺眼的红,两面宿傩的指头微微蜷起,猩红的瞳仁被火光映成一片金色。
“……母亲给我的。”
清润不在,每一个音节都要嘶哑好久才能完全吐出。难言的明明同样面无表情,甚至冷到不再像从前那般厚脸皮地缠上来,但宿傩却有种他在难过的错觉。
无论亲情还是友情两面宿傩从未切身体会过,比起憧憬这类东西他从来都无所谓拥有,满脑子只有强大强大,变得更强大!
无用的像蛆虫一样的人通通死去也没关系,毕竟人心险恶——那些高高在上的咒术师、阴阳师们为了巩固地位做的恶事与妖魔鬼怪相比过之不及。
“知道它是什么吗?”
竹内春迷茫着眼,原主的记忆并没有多少相关的信息,只知道这份卷轴佐佐木一族一直传承保管着,直到父亲出事,母亲塞进他怀里命他离开……
他摇头,便见两面宿傩再次眯起眼。
看他一副不信任的样子竹内春就来气,原本冷冰冰的脸腾得凶光外露,“我没骗你!”
“不说是遗物了?”
“……那不是怕你拒绝嘛。”
按照承诺他接过牛皮卷的同时解开术式,可等待他的会是全身而退吗?
想起今天发生的一幕幕,恐怕解开术式的瞬间就是他的死期,所以竹内春推开他的手,挪到里梅身旁,埋头看他烤肉一边说:“东西我不要了。”
“不要?”粉发男人嗤笑一声,道,“知道这是什么了?”
“不知道。”
“你……”
“烦不烦啊婆婆妈妈的,不要就是不要,送你了。”竹内春做出一副嫌麻烦的样子,开始问里梅什么时候能吃肉。
“马上。”里梅轻声道。
就这样三人又恢复到最初那种和平的氛围里——没有任何信任可言,伪装出来的和平宛如一颗随时会发作的炸/弹。
里梅拔下大块肉递给他,可拿到后他又迟疑了,抬眼去看宿傩。
冬日无月,夜间的森林更加潮湿阴冷,夜色深处时不时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