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枝抱着相册的力气加重几分,她蠕蠕嘴,“能。”
“还有这个,”陈厌从口袋里拿出巴掌大的红包,“压岁钱。”
闻枝没接,“春节都过去两个星期了……”
“怎么,嫌我给晚了?”陈厌故意逗她,见她想要生气,他立马正色。
“当时我忙着回北江,没来得及给你,”陈厌把红包塞进她手里,“拿着吧,没多少钱。”
闻枝捏紧红包的边角,嫣红的纸像是燃着一团火,烫的手都热了。
她笑,“谢谢。”
“我说了,你要真想谢,就吃完饭好好睡觉。看样子,这雨今晚不会停了。你去后面的小房间休息吧,明天我直接送你去学校。”
闻枝犹豫几许,“那你呢?”
“我忙着修照片,”陈厌把随身携带的电脑拿出来,“估计要通宵,你睡你的,不用管我。”
闻枝木讷地点头,“照相馆的主人今晚不回来了吗?我在他的地盘睡觉是不是不太好?”
“不回来。不过他和我关系不错,不用介意。”陈厌笑着安慰。
闻枝这才放心地抱着相框和红包去小房间睡觉。
小房间面积不大,大概九平方米。靠门的墙边放着一张木质沙发。沙发上没有软垫,躺上去肩膀有点硌的慌。
闻枝把外套脱下来盖在身上,睡前借着前厅微弱的光仔细打量着照片。
照片的光影效果处理的很美好,细微的光亮从照片的一角直射闻枝,给她倔强的小脸染上一层朦胧的美感。
她清楚的知道。
光来的方向,就是当时陈厌站着的地方。
闻枝从未想过,她原来也可以这样好看。
陈厌说这是他来到恒市后拍摄的第一张照片,可对于她来说,这又何尝不是她这十几年生涯中,第一张完完全全属于她的照片。
她喜欢这张照片。
闻枝抿唇,嘴角止不住地上扬。
她看似什么都失去了,但事实上,她什么都有了。
因为陈厌给了她一切。
…
陈厌在前厅坐了好长一段时间。
连天暴雨一直没有停的迹象,他把电脑放在桌子上,拨通周添奇的电话。
彼时已经是晚上一点多,周添奇睡得正熟,陈厌不厌其烦地打了好几次,对方才接通。
“谁啊?哪个傻逼大半夜打电话?你不睡觉也不让别人睡?”周添奇开口就是经典的国粹。
“我,”陈厌拿出烟盒,单手敲了根烟咬在嘴里,“陈厌。”
“陈厌?”周添奇迷糊着起身,“你小子不是回恒市了么?这么晚打电话干嘛?”
“除了找你帮忙,还能找你干嘛?”陈厌掏出打火机想要点烟,突然意识到闻枝还在小房间睡觉,便起身走出照相馆,到门头的遮雨棚下面抽。
“陈大少爷居然会屈尊找我帮忙?你吃错药了?”周添奇这下不困了,“找我帮忙可以,有什么好处?”
陈厌点完烟,轻哂两声,“你想要什么好处?”
“你那边怎么这么吵?你在哪儿呢?蹦迪呢?”
陈厌把手伸出遮雨棚,冰冷刺骨的雨滴落在掌心,浇的他顿时清醒许多,“恒市下雨了。”
“哦,”周添奇没在意,继续没说完的话题,“我要的好处不多,”他笑,“下次回北江,你要陪我去夜店。”
“?”陈厌没明白。
“你那张逼脸往夜店一放,就是时尚标杆,多少美女为你前赴后继。我一个人去吸引不到优质美女,还得靠兄弟你。”
周添奇这话说的不要脸,把陈厌都给逗笑了,“得了吧,整个北江谁不知道周家独子长得跟个绝世男狐狸精似的。你拉着我去夜店,不过是为了挡你爸的嘴,让他骂你的时候能在你名字后面加个陈厌。”
周添奇冷了好几秒,缓缓道:“其实,你不用这么聪明。”
“行吧,”陈厌扬扬烟灰,语气慵懒,“我答应了。”
许是没想到陈厌这次居然这么好说话,周添奇愣了好久,“你小子转性了?既然你这么仗义,那我也豁出去了。你说吧,让我帮什么忙?就算是上刀山下火海,我都不带眨眼的。”
雨柱在陈厌鞋边汇成一小圈水洼,他抬脚闪开,“帮我找个律师。”
“你要打官司?”
“不是打官司,就是警告一下闻枝的小姨。”陈厌言简意骇地把今天发生的事情,跟周添奇说了个大概。
“操了!我这暴脾气!闻枝她一家子都是法盲吧?”周添奇发现措辞不对,忙改口道,“除了闻枝。”
“你放心,这事包在我身上,我保证明天中午之前就带着律师赶到恒市,为你排忧解难。不过仅凭科普法律知识,很难让闻枝的小姨转变心意。”
“你有什么好办法吗?”陈厌诚心发问。
周添奇叹着气,“没事,就算没办法我也给你想出个办法来。你别担心了,明天我亲自过去,咱们一起商量对策。对了,闻枝缺钱吗?我可以……”
“暂时不需要。等她需要的时候,我再想办法。”陈厌打断他。
周添奇认同他的想法,“也是,孩子自尊心强,不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