肆意妄为地把月亮养在家里。
闻枝这样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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闻枝的校服还是没有干。
从衣架上取下来时,她的校服就像鱼干,皱皱巴巴的,扯不开。
她拿着吹风机去房间处理,刚插上电吹了不过一分钟,吴兰之又开始骂骂咧咧。
“没洗头用什么吹风机?你知不知道电钱现在多贵吗?给我拔了!”
因为校服的事情,闻枝本来就一腔怒火无处发泄。
大清早的吴兰之又这么咄咄逼人,闻枝的委屈终于忍不住,提着才解冻的校服跑到她房间,一脚踹开门。
“就算你从来都不洗衣服,难道你还不知道冬日衣服不容易干吗?你昨晚为什么要用我的校服当抹布?我不用吹风机吹,我的校服怎么办?我湿漉漉地去学校吗?”
许是没想到闻枝会跟她公然叫板,吴兰之不可思议地从床上坐起来,对着闻枝破口大骂。
“你的校服是我买的,我爱干嘛干嘛!你还想管我的事?吃我的喝我的,敢跟我对着干,你翅膀硬了?再和我叫板,书也别念了!”
闻枝咬紧牙关盯紧床前年过半百的老妪,忽然觉得自己不应该到这个世上来。
如果不来,她就不会被死去的父母遗弃,甚至被世界遗弃。
巨大的颓落感从内心深处发芽,朝着整颗心蓬勃散开,一瞬间吞噬所有的感官,舌头渐麻。
闻枝眼眶泛红。
她抹干净泪痕,提着校服走出家门。
带上门的瞬间,吴兰之还在喋喋不休:“今天别想吃饭了!没有饭钱了……”
临近年末,冬天的氛围越来越浓厚。
冷风不容商量地迎面奔来,变成数不尽的针锋,朝着面门肆虐,刺进骨缝里。
闻枝只穿了件邻居姐姐送的短毛衣,双手冻的通红不露知觉。
她裹巾围巾加快脚步,毕竟教室里会暖和些。
湿哒哒的校服像极了垂下头颅的失败者,闻枝捏着领子的指尖冷到发痛。
她长长地吐着气,心想什么时候这种日子才能到头。
身后传来喇叭声。
闻枝以为挡了别人的路,头也没回就往右边路口贴。
“喂,”身后的人开口,“回头。”
闻枝觉得音色熟悉,转身的功夫,陈厌把机车开到她身边。
“还真是你啊,”陈厌笑着俯下身,双手撑住机车车把,“小邻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