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烟擦了嘴角的血迹,抬手将鲛人的尸体用火烧成灰烬,微风一过只留下几块焦黑的瘢痕。
她没选择回大营,而是选择了凌海湖的方向。
凌海湖占地面积极广,几乎横跨半个妖界,所以鲛人的数量在所有妖怪中占比最大,如今鲛人蠢蠢欲动,也难怪军中要严加防备。
祁烟慢慢靠近凌海湖,然而还离着湖边有几百米的距离,就被一个鲛人拦住。
鲛人:“你,干嘛的?看着面生啊。”
祁烟眨眨眼回答道:“回家啊。”
“你这……你这话不是废话吗?哪个鲛人来凌海湖不是回家,我是觉得先前没见过你,很面生,怎么回事?”鲛人边说边凑上去细细瞧她。
祁烟不自在的退后一步,轻飘飘说道:“怎么,那湖里所有的鲛人你都见过吗?”
那人一怔,显然不是。
祁烟眨眨眼,娇媚的容颜十分具有欺骗性,那人凝视着她的脸,似乎要牢牢记住她的面孔,突然那人瞳孔一紧,面色有一瞬间的苍白。
“?”祁烟心中疑惑,然那人极快的稳定自己的情绪,恭敬地让开一条路。
祁烟没有多想,径直跳入凌海湖,入水的那一刻刺骨冰冷,鼻腔内的冰水汹涌而来,呛得祁烟无法喘息。
怎么回事!鲛珠不管用吗?祁烟忍受着溺水的沉浸感,调动全身力气去催动那颗鲛珠,就在她即将被水溺毙的刹那,鲛珠迸发出绚烂的光芒,溺水感从减弱到逐渐消失,最后祁烟的身体开始和周围融合……
劫后余生的快感蔓延全身。
祁烟摆动着身躯,修长的双腿变成一条嫣红的鱼尾,尾鳍轻薄缥缈梦幻,她的额间也多了一颗红痣,面貌的轮廓在流动的水波中逐渐重塑,等她钻出水面正式来到鲛人帝国的时候,祁烟已经是另一种模样。
岸上的围聚着一群锦衣华服的鲛人,他们手里持着长长的玉牌,耳廓上还闪着鳞片的光芒。
“噗!”巨大的水声冲破水面,祁烟从中探出头,岸上一人微微一撇却没能挪开眼。
“她……她为什么回来了,她不是死了吗?”那人盯着祁烟的脸再三确认,惶恐万分。
为首的人给了那人一巴掌:“你瞎说什么胡话?”
“你看那!你看那!”
那人面色煞白,仿佛活见鬼一般,手指颤巍巍指着祁烟。
祁烟一头雾水,抹了一把脸颊上的水痕,从湖中慢慢爬上岸:“喂,你们在说些什么?”
她话音刚落,那些锦衣华服的人一个个瞬间僵硬宛如木头,眼珠黑漆漆的注视着她。
祁烟眉头一皱:“看什么看,见鬼了?”
“她……她真的活过来了,她活过来了!这不可能,明明她死了,我们亲眼看着她死的。”
“对,看着她死的,你是假的,是假的!”
“万一她不是怎么办,帝佘知道真行不会放过我们的,他会宰了我们的!”
“放屁!都给我冷静点!这种祸水复活,绝对不可以被帝佘知道!”
那些人在祁烟面前吵成一团,格外聒噪,而祁烟体内的鲛珠正在试着和她融合,那种感觉又让她有些反胃。
“都给我闭嘴,吵什么吵!”
祁烟抬手一道火焰冲着人群劈了过去,然而一股湛蓝的光芒与她的火焰碰撞消融,化成万点星芒。
“这是……”祁烟脚下的石板变得凉丝丝的。只见星芒消失,远远的雾气中露出一个面如冠玉的人,那人面无表情,五官轮廓生长的恰到好处,眼下描着两条细细的长线,像鱼的腮。那双湛蓝的眼珠一直盯在祁烟脸上,耳廓上是凸起的鱼鳞,在阳光下闪着粼粼波光。
他眉宇间有一条冰蓝闪光的裂痕,祁烟知道那是鲛人泪的印痕,只有首领才拥有。
而她也没想到刚进鲛人的地盘就碰上首领。
祁烟喃喃自语:“鲛人的首领。”
帝佘皱皱眉,月白的衣衫先是缓缓而后急促的飘了起来,祁烟被他一把揽入怀中,力气之大险些要勒断祁烟的肋骨!
“是首领,也是你的帝佘,鸾峤你终于回来了……我等你等了好久啊。”帝佘拥着祁烟,语气温和甚至带了点哭腔,可是祁烟脑袋里的怒火蹭蹭往上冒。
“请把你的手给我拿开。”祁烟不爽的一把推开帝佘,眼底的厌恶根本藏不住。
可那一点厌恶被帝佘清楚的看在眼里,他没什么表情的面孔终于流露出一丝哀伤。
祁烟理了理身上的衣衫,望着面前的人群,说道:“看够了能让条路吗?挡着我进城了。”
帝佘道:“可以。”
“但是你要带上我。”
祁烟微愣,从没见过送上门的冤大头:“嗯?那带着首领大人,是不是不用逛集市,可以逛宫殿了?”
“可以。”
“你不怕我是什么间谍或者刺客,半夜就把你的头割下来?”看着帝佘的脸,祁烟露出顽劣的表情,大胆的靠近他身边。
“不怕。”
“因为你是鸾峤。”
祁烟浅笑:“对,我是鸾峤。”
下一秒祁烟就被帝佘附身抱起,飘逸轻盈的红纱垂在男人月白的衣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