衷离落拿着牌子,一边想着祁烟被追的事情,三步一停,总觉得自己就这样走了不太道德。
可是那个有些柔弱的辞雲在军营里看起来还挺强的,就是有几分粗俗……
算了,不管了。
不知道天高地厚的愣头青是该吃些苦头的。
想到此处衷离落的脚步逐渐加快,他一袭白衣穿梭在妖界的枯木林中是格外醒目的存在,林中还好,除了几声食腐鸟的鸣叫再无其他声响。然当他即将要出森林的时候,面前突然蹦出几个奇形怪状的妖精。
妖精满脸横肉,额头上的犄角得有一寸多长,手指粗壮沾着不知道干了多久的血迹,周身散发出浓烈的恶臭,脚陷在枯木林松软的土地中。
衷离落掩鼻嫌弃,还未询问只听那妖怪嘶哑开口:“你,把皮囊给我留下。”
“你要他的皮囊?那我要他的衣服!”
“我要我要,我要他的面纱!!”
衷离落摇头轻声道:“腌臜。”
“??”妖怪们听不懂他的话语,只得面面相觑,但看他的姿态也感觉他是在骂自己,不由得一个个愤怒起来。
“快点交出来!不然……嘿嘿嘿”
“把你的骨头全部吃掉,一个渣子都不剩!!!”
妖怪发出破风箱一般的笑声,听得人毛骨悚然。
它们你一言我一语的争论着,威胁着。衷离落也不打算和这几个丑陋的低级妖怪动手,直接把祁烟给他的牌子一亮。
辞雲不是说这牌子无人敢拦吗?那他倒是要看看能有多厉害。
果然那几个妖怪看见那块牌子,顿时脸色变得像吃了屎一样,个个高大的身形都仿佛缩小了几寸。
它们瑟缩片刻,唯唯诺诺:“爷,你请。”
它们齐刷刷闪到一侧,异口同声。
衷离落挑眉,颇有些玩味的看了看手上的牌子,他没想到居然这么管用。他轻笑一声,翩然从它们身边走过,一直到边境线上,不论是妖兵或者高阶大妖怪,只要看见这块牌子无一不惧,一个个瞬间乖巧的跟小猫一样。
“……”衷离落偏头看了看边境线上低眉顺眼的守边将领,心中不免充满疑惑。
他开口询问:“你为什么怕这块牌子?”
“啊?”士兵对于衷离落一无所知的态度表示震惊:“您竟然不知道,那您哪里得来的?”
衷离落:“一个人给我的。”
“这,这是我们妖界三殿下的贴身令牌,见此令如见三殿下,如有冒犯格杀勿论。”
衷离落眨眨眼,继续问道:“你们三殿下很凶吗?”
那士兵听见这话,身子明显一颤,他小心翼翼凑过去说:“我们三殿下出了名的漂亮,也是出了名的喜杀无情,听说魔王不肯让她上战场,就是怕她把人家杀得太干净……谁知道三殿下就开始拿我们撒气,这整个妖界魔王都没有三殿下可怕。”
这样啊,那他彻底不用担心那个辞雲的死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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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边刚刚被追的屁滚尿流的祁烟此时潇洒的坐在树桩上,看着地上那几个动弹不得的鲛人轻笑。
她头上的发钗早在打斗中掉落,一头乌发披散,巴掌大的脸庞挂着得意的笑容。
祁烟勾勾手指:“你,滚过来。”
“好嘞。”受了一点轻伤的鲛人慢吞吞地爬过去。
“我问你,你们长了几个胆子敢在爷头上动土??”祁烟捏着他的喉咙,面庞的笑容越发讥讽,指间的力度不由大了些,捏的鲛人面色发绀,额头青紫带红。
“我我我……”
猛的,祁烟突然松开他,扬手扇了一个耳光,她方才得意讽刺的笑容变得格外冷漠,唇边没有一丝弧度。
祁烟道:“真弱。”
“连让我开心的本事都没有居然还能占着凌海湖,还能逼得王室出兵,真是可笑。”
“那是那是,凭公子您的功力,小的觉得王室也没几个能打过你的。”那鲛人捂着猪头一样的脸,眉间带着谄媚之色。
“我听说王室大殿下有些愚蠢,二殿下骁勇善战,却是个有些软肋的,那三殿下心思淡漠,下手有些黑,但是毕竟一介女流,不成大事。公子您有没有兴趣加入我们鲛人?没准下一个魔王就会是您呢。”
“……”
一介女流,不成大事的祁烟听完他的献媚之词,被气得笑出声。
“嘿嘿嘿,公子爱听……”话音未落,他突然感到心窝一阵灼热,鲛人满脸震惊的低下头:只见一只纤细的手贯穿他的胸膛,随后完好无损的掏出他的鲛珠……
莹白圆润的鲛珠隔着层层鲜血散发出夺目的光芒。
古书记载:食鲛珠,通水性,语鲛人,具化鲛人躯之力。
祁烟拿着鲛珠端详片刻,冷漠的眉眼间突然揉进几丝笑意,随即红唇轻启,舌头卷着略带铁锈味的鲛珠慢慢将它吞噬,葱白般的手指合拢,血滴从指缝中渗出,滴滴答答落入泥土中。
“嗯。”
祁烟蹙眉,鲛珠下肚身体并未不适,除了满嘴的血腥味什么都没有。她舌尖在齿间微微一转,有些沉寂的双眸看向凌海湖的方向,瞳仁中便绽出几丝兴奋,几丝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