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如果是对同性毫无兴趣或者觉得反感,那么他会道歉然后离开。那对双方都很好。
毕竟,一旦以朋友的身份相处,事后再告诉一个男人,曾经以为的朋友一直以冒犯的目光肖想他……
那太糟糕了。他并不想……
诺德自顾自地笑了一下。
嗯,他不想“失去”悟,哪怕五条悟现在也根本不属于他。
所以他出门散步,在街角的书店打发时间,喂广场上的鸽子,尽量平静地度过这一天。
如果悟问起了,他会说的。
如果这次没有问起,那下周他会说的。
他的邻居回到家时已经是七点多了,看样子任务耽搁了一些时间。魔法师试着从那些细微的举动中分辨五条悟是否已经吃过晚餐,是否觉得疲惫,是否心情愉快,是否——打算离开了。
然后因为衣服落到沙发上的声音而坐立不安起来。
悟大概是在客厅里解开了外套,可以想象身材高挑的咒术师十分随意地把外套扔到沙发上。然后是拉链——
是的,早上要出门工作,昨晚来得太晚了也没有时间洗澡。
诺德尽量平静地想着,压下那些想象——像是深色的制服顺着修长的双腿滑下的想象。他不再刻意去分辨那些布料一路被扔在地上的声音。
夏日是很燥热的。
闷闷的脚步声走向浴室,门,打开了,但没有关上。是,悟只是自己一个人住,浴室的门关不关也没有区别,但那样不会——有些冷风、没有安全感吗……?诺德胡思乱想地想着转移注意力。
水声,淅淅沥沥的水打在浴室的瓷砖上,然后变得有些不同,显然使用者试过水温来到了花洒下边……
不。
魔法师丢下翻得乱七八糟但完全没看下去的笔记。
他起身,去取金属杖,甚至有些急切地抹掉那些画在角落里的无形魔法阵。
这太……卑鄙了。
他应当认真地和悟告白。
至于会不会接受他的追求,那是由五条悟决定的事情,他没有任何资格这样若无其事地享受悟在不知情情况下和他的亲昵,更绝对不应该、……
是抽屉被打开的声音打断了他的想法。
他的邻居刚从浴室里走出来,不知道在找什么,打开了客厅的抽屉又关上,又进卧室找了一圈。
不管悟在找什么,他都没有找到,于是才坐在床边穿衣服。啊,所以刚才,是只围着浴巾——
年长者再次为自己不受控制的想法感到抱歉,他抹掉了最后两个防御魔法阵,太过匆忙,金属杖在墙上留下一道深深的划痕。
然后忽然间,他回到了只有自己在的世界。
只有眼前不大的房间,只有他一个人。
他又是个普通人了。
哪怕他再刻意去听一墙之隔的另一边是否传来什么声音,也只能听到一片寂静。
这样很好。
这样才是本来应该的样子。
那么想着,下一刻,诺德听见忽然响起的敲门声。
某种隐匿的期待催促着他走向玄关,打开门,门后是穿着居家服,搭着浴巾的五条悟。
“你有吹风机吗?”悟用那双无辜的蓝眼睛看着他。
“……有。”
是在找这个,诺德想。
那是他不该知道的事情。这样真的很失礼。诺德在心里对自己说。他回到房间,想着吹风机是在——
但他没想到的是,五条悟无比自然地跟在他身后走了进来。
还关上了门,自言自语地小声说了一句:“打扰了哦。”
魔法师回身,难以置信地看向自己不请而来的客人。
并不是说他不欢迎五条悟的到来——只是他当然也注意到了只是胡乱擦了擦,乱糟糟的柔软白发,顺着发稍滴在衣服上的水珠,还有居家服之下刚刚洗完澡,好像还冒着热气,染上了一层绯红的皮肤。
悟怎么能——
倒是多少、多少有些距离感吧!
而他的客人对此毫无察觉。
悟在沙发上坐了下来,再转过身,把胳膊搭在沙发靠背上,冲他眨了眨那双摄人心魄的苍蓝色眼睛,亲昵地和他说话:“我找不到吹风机啦,我以为我带了。其实不是坐飞机回去的啦,之前也不是。我是直接用术式。但是不把头发擦干在天上飞几个小时真的很难受……”
诺德没能说出任何话,他不知所措地走向卧室,拿来了悟向他要求的东西。
再次看到他出现,年轻的咒术师孩子气地喊了句“好耶”,还十分高兴地挥了挥手,“你能帮我吹头发吗?”五条悟开口问。
“……嗯。”诺德只是回答。
……希望嘈杂的声音能盖过他的心跳。
悟于是安静地坐在沙发上,信任地任由诺德摆弄他的头发,还小声哼着歌。
诺德有些敬畏地用浴巾捻了捻还滴着水的发尾,不想有什么让人误会的触碰,只是打开了低风档。
他考虑着拿一把梳子,但柔软的头发看上去很容易打结,所以他最后还是轻轻地用手指梳理那些还带着潮气的发丝,希望这不会让对方觉得不舒服。
大概是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