川夏放下刀叉,用食指抵住唇。
金发少年眨了眨眼睛,无忧无虑般笑了起来。他的声音很轻,却如同承诺一般:“我不会告诉安室透的。”
我会帮你保守秘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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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京警方的破案效率简直令人绝望,这大概也是侦探横行的原因之一。按理来说,身为公安的景光对此应该感到不满——奈何做过卧底又当了一年侦探学徒后,景光的心理素质已经大大增强。
不过虽然警方的素质堪忧,安室透和松田阵平都是精英中的精英。饶是多年未见,两人的配合也十分默契——虽然他俩嘴上未必承认。
景光时不时的关注着案件进展,安安静静的当摆设。
破案用不着他操心,相比之下,反而是白川夏最后的言论令他糟心。
这小鬼聪明的几乎过了头……也不知道他究竟看出了多少。
景光瞄了一眼若无其事的金发少年,后者回他一个没心没肺的微笑。
案件很快结束,虽然凶手仍想要狡辩,但安室透已经还原出了作案经过,并找到了关键性证据。
铁证面前,辩无可辩,凶手沉痛跪地,痛哭出声,并陈述了自己的心路历程。
这是一个关于复仇的故事。
诸伏景光听得心里不是滋味。他知道凶手算是罪有应得,但并不妨碍这份隐情令他心情沉重。
“希望他能够找个好律师吧。”白川夏用手撑着脑袋,碧色的眼眸无波无澜:“也许还能轻判。”
金发少年的表现很有大人的样子,景光沉默一瞬,还是没惹住揉了揉他的头。
白川夏不满的瞪了眼景光,几秒种后,他试图转移话题,强行令自己的口吻带上了几分促狭:“光哥,你想要和安室先生打招呼吗?”
原本还一口一个“安室透”,在确认了景光的态度后,白川夏非常自然的给这位素不相识的青年换了称呼。
“……”
诸伏景光无声的叹气。
“虽然我现在还不太想见他。”其实挺想见面的,但……现在真的不太方便。
景光放下搭在白川夏脑袋上的手,转而揉了揉自己的太阳穴:“但,总怕由不得我做主呢。”
他遥遥望去,正对上松田阵平投来的视线。
“怎么了?”
见老同学发呆,已经和警方做好简单交涉的安室透来到松田身边,疑惑地询问。
松田阵平收回自己的视线。
“其实也没什么。”玩世不恭的年轻警察慵懒的回答,维持着一种恰到好处的疏远:“之前认识了两个……有点意思的家伙。”
安室透微微一愣,继而笑道:“你口中的那两个有点意思的家伙,今天也在这里?”
松田阵平斜睨了安室透一眼。
不远处的警察正在为案件进行扫尾工作,无暇他顾,两人之间的对话也没有引起旁人的注意。
“对。”没什么不方便承认的,松田阵平果断点了头,顺便点评:“你的笑真恶心。”
安室透:…………
金发青年面上的笑容微僵。
他沉默数秒,再次扬起笑。这次的笑容隐隐透着几分危险的气息,安室透佯装轻松的重复:“恶心?”
虽然生了一张娃娃脸,但金发青年沉下面容时的压迫力也相当具有威慑性,尤其是在组织摸爬滚打几年后,更添几分黑暗面。
然而松田却仿佛不以为意,他凝视了安室透几秒,开口时的语气却难得带了几分认真:
“倒也不是……就——”松田阵平迟疑一瞬,才缓缓道:“挺别扭的。”
安室透也沉默了。
几乎是一瞬间的功夫,松田阵平不确定安室透紫灰色的眼眸中是否闪过些许复杂的情绪。但这些并不重要,因为很快,金发青年就仿佛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样,再次扬起了令松田阵平感到‘别扭’的笑容。
“那两个挺有意思的人是谁?”安室透问:“我也挺感兴趣的。”
很明显的转移话题,但青年的口吻中却带了几分强硬。
松田阵平挑眉。
他并不畏惧于与降谷零互相挑衅抬杠——或者说,他俩的相处很多时候都带了□□味。但此时此刻,他对上老同学的眼睛——
松田阵平难得无条件顺了降谷的意,他侧过头,遥遥指了一个方向,语气中带了几分散懒:“是他们。”
安室透顺着松田所指望去。
偏僻的座椅,两个衣着整洁的客人,一瓶几乎被喝完的威士忌。
金发青年极为随意的抬眸,正对上一双来不及收回视线的、湛蓝的眼眸。
他愣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