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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钩(1 / 2)

谷钦仰侧着身体,顺势沿着掌侧滑到虞弥的腕骨,卡住她的手腕往自己怀里一带。

他的温度铺天盖地地袭来,和谷钦仰对上视线的那一秒,透过微弱的光线,他的眼神清明凌冽,带着慵懒和乖戾定住看她。

睡袋把虞弥裹成了个茧,连翻身逃跑的机会都没留给她。

她往回缩了缩脑袋,努力把自己埋进内里,却被他连着睡袋一同拉过去,死死扣在身侧,虞弥不得不小心翼翼蜷起来,好让自己离他的气息再远一些。

谷钦仰身上没来由的侵略性,在这个幽闭空间显得格外危险又诱人,像个食肉植物制造的明晃晃的陷阱。

既是蜜糖又是砒霜。

虞弥毫不怀疑,只要她晃了眼,就算他现在咬上她的脖颈,再磨透皮肤咬穿血管,一寸一寸拆吃,她也会甘之如饴,虽死不悔。

她爱玩这种你欲擒我故纵的游戏,却不代表她甘愿做一只被猎食的困兽。

在虞弥内心挣扎的时刻,谷钦仰慢条斯理地越过她,指尖微动,轻易合上帐篷边缘她撩开的最后一点缝隙,唯一的微光在她眼前消失殆尽。

失去了视觉,其他的感官刺激被放大数倍,一点呼吸声就能燎起皮肤的颤栗,连血管里的汩汩鲜血都在跟着沸腾未到来的痛觉和快感亦然。

四周太静,皮带扣被拨弄解开的声音尤为清脆,在她身前突兀地响起,他的温度也随着压低的上身渗进她露出的脖肩。

所有的理智都如巴别塔一样崩塌成断井颓垣,她不由自主声音发颤,“谷钦仰……”

谷钦仰的声音比她之前听到的每一次都更轻更缓,轻到像是抚慰的呢喃。

“嘘,别怕,”

临了,再用指腹刮擦过她的下颌,感受着她因为未知而抖栗的骨骼。

“再动,真的会伤到你。”

所有想说的话都被堵在了喉咙里,在未来不能预料的时候,虞弥冷静的分析和应对都不复存在,她只混沌地看向。

“ce sera une merveilleuse nuit”(这会是个很美妙的夜晚。)

谷钦仰的口语很标准,几乎达到了母语级别,每个转音在他不经意的吐字下都变得浪漫旖旎。

为了配合法语的发音,他的声音压得又低又磁,比单纯的哄骗更让人容易上钩。

昭然若揭地写着四个字,蛊惑人心。

虞弥一时恍神,她不确定,在这一刻,那个陷阱,她会不会真的甘愿跳进去。

他尾音刚落,一滴冰凉又粘稠的液体滴落在虞弥额间,沿着弧度滑落在鬓边的发丝上。

她下意识想去擦,却被一只手横空拦截,“再往前一厘米,你手就保不住了。”

谷钦仰随意从身旁捞过,一只手电筒在手中打了个转,光线突然出现,把帐篷内照的如同白昼。

虞弥好一会儿才适应环境的变化,眨了眨再抬起眼看向头顶上方自己手腕的位置前端。

——一把瑞士军刀张扬地扎在帐篷的侧面,刀刃锋利,再往前就会切进她的腕口,刀尖下方一团看不出原样的东西正顺着刀柄的方向一路往下滴着黏液。

谷钦仰从胸腔低笑一声,不慌不忙地把刀拔下来,覆上张纸,拈在两指间,顺着刀刃一点点擦拭干净。

到刀尖的位置骤然停住,他抬起眼看着她,笑得又坏又痞。

“是一只趋光性的小虫,毒性比一般蚊虫强,被蛰了之后容易红肿一片。”

明明是开口解释自己的动机,目光里呈现的分明是对她想入非非的质疑。

虞弥不自然地咳嗽两声,转移尴尬,拧过头利用阴影掩饰脸上的绯红。

“脸红成这样,刚刚不会以为我解皮带是要做些别的什么吧?”

谷钦仰没退回自己原来的位置,保持着钳制她的姿态,漫不经心地张口,神情散漫,眼里促狭的笑意藏不住。

虞弥动弹不得,抿着嘴小声嗯了一声,声若细蝇。

“可惜车队暂时不提供额外服务,让你失望了。”

谷钦仰尾调上扬,重新躺下来,一只手支在颈后作枕,一只手扣在虞弥腰上,玩谑地凑近,在她耳边轻叹,“目前只能勉强到这个地步了。”

虞弥不吭一声,缩成一小团,等了几分钟,果然没有了下文。

帐篷里并不太冷,但她能感受到谷钦仰卡在自己腰间的小臂越收越紧,像是在极力隐忍些什么情绪。

睡梦中的恐惧吗?他这样不畏生死,连山川天地都能说为己所有的人也会不安吗?

一开始她就没有看透过,到现在她更猜不出。

或许他从不是澄澈的湖泊,他一直都是一片泥沼,一片深海,是她构建了假象,兀自走近,接着沉沦,然后溺亡。

但,

也算愿赌服输。

第二天一早,半梦半醒了几个小时,虞弥还是没能好好休息,迷迷糊糊睁开眼睛懵了半天,才想起来自己身在戈壁。

她蹑手蹑脚拨开谷钦仰的手,走到陷下去了半截轮胎的越野车前,对着车侧镜用湿巾仔仔细细又擦了遍脸,防止脸上留下一丁点黏液。

她向来不喜欢未知的事物,不确定的小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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