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英雄!”
“好汉!!”
“劳您去通禀一声吧!!”
卯时旭日,临淄刺史府前候满人群。这群人服饰华丽,体态肥厚。一看,便是养尊处优之上位。而此刻,这群位高权重的上位者…
全都面露凄色,朝府门卫兵苦苦哀求。
然,无论他们好话歹话、递金塞银,门口那手持长戈、站得笔挺的卫士都顾若惘然。不过每隔一刻钟,例行公事冷冰冰道一句:
“我家主公,还在抢救之中。”
听见这话,门阀族长们无不青筋绽起,却又无可奈何。是也,赵枭不过刚刚入临淄就被人刺杀,幕后黑手…最有可能是他们这些青州豪族。但…他们没听说哪家动手了啊!
青州世家非常团结,同仇敌忾。
故此,往往面临重大决策之时,众家主事便会齐聚密室商讨。而他们昨夜见赵枭军威浩大,已是心生罢手之意。虽还未曾开会商讨如何向前者请和,却更没去谈论刺杀。
可赵枭遇刺,看起也不似有假。
那些守卫,眼中偶尔闪过的提防警惕,是真实存在的。府门前都是久居人上的族长,这点眼力劲还是有的。那么,问题就来了…
这刺客,到底是谁派来的?!
沉思着,众族长心中都有了猜测。
大抵就是北海张家!!如果不是,那就是东莱黄家!再不是,就是平原朱家!
这三家,都是先前最抵触关羽之家族!
想法一经出现,即刻就被肯定。
一干族长面面相觑,互相重重点头。看现在这架势,赵枭估计是伤得很重,不准哪个时辰就要一命呜呼…而待到那时,疯狂的幽州军,必将他们这些青州世家血洗踏平!!
此刻,唯一的破局之法,就是速速将元凶抓出来!只有马上集结力量将这三大家族灭了、朝赵枭表达出臣服之意,才能保全己身!
心念至此,众族长急步匆匆,就要赶到城外庄堡召集私军、去将那三大家给灭了。
他们心中毫无愧疚。
毕竟,死道友不死贫道。团结一致,也是要看情况的。那三家主事不与他们商讨,就这么偷偷派出刺客、拉着青州所有世家下水…无疑,已是犯了众怒,没人会留情面。
……
“此茶甚是清香。”
刺史府后堂,赵枭正与陈宫田畴饮茶。三人边抿边闻,喝得甚是开怀。青州边缘沿海、黑土肥沃湿润,种出的茶叶翠绿无比,是司隶采购衙门每年必购置的良品、供应诸卿。
“王上,您既然无恙,又为何要言语金体受伤呢?这一下来,军中怕会担忧。”
田畴轻抚瓷杯,面上盈满不解。
还未待赵枭回应,陈宫便先声道:“子泰,军士们虽不知实情,但一干重将却是知晓的。有诸位悍将把持,军中虽燥,却不会乱。而以在下想来,王上要得,就是军士燥。”
“噢?愿闻其详。”
看了眼愈加疑惑的田畴,陈宫放下茶盏,淡笑道:“忠心军士闻主受创,自会急躁不安,此乃人之常情。而青州世家的嫌疑最大,军士们报仇心切、去打砸门阀,同样…”
“也是人之常情。”
“这点,传到哪,都不会有甚争论。”
直视田畴了然之目,陈宫悠悠道:“若我们直接发兵,灭了不臣之世家,就难免被异地之门阀所忌惮、所抵触。而我王才刚至青州,就被当地豪族刺杀受创,这种情况下…”
“别说打砸,就是军士一怒之下…血洗几个青州豪族,其他地区的世家也不会反感。毕竟,这完全是青州豪族自取灭亡,我军报仇雪恨合情合理!没人能挑出刺来!!”
说罢,陈宫不言,看向赵枭。
而后者见状,也是微微颔首。
只见赵枭轻轻抚须,朗声道:“公台实乃真知灼见!不过稍思片刻,便能参透表面下隐藏的真实。对!孤之意,就是借此机会…”
“铲除青州的不服之音!”
听至于此,田畴也恍然大悟。他面上微愣,喃喃道:“可是,可是那女刺客,不是中央那边派来的么?强安在青州世家头上,他们…”
“又怎会认呢?”
赵枭听声无语,瞟了眼陈宫。
后者见状,当即笑道:“子泰,你还是太单纯了些!刺客确实不是青州世家所派,但那刺客已死,还有谁能知道她之来历呢?”
“这时,我们说谁派的,那就是谁!”
“青州世家的嫌疑最大,我们虽没证据证明是他们派的人,但他们也没证据证明自己是清白的。相反,甚至这些豪族会坚信…这事就是他们其中之一所为、从而引发内讧。”
见田畴满脸似懂非懂,陈宫也没再解释。只见青衣文人面上盈笑,朝赵枭拱手道:“恭喜我王!不费吹灰之力,便清除青州之敌!”
赵枭见状淡笑,拂手道:“事还不算完,咱打了他们一棍,也需要给颗枣来善后。遇刺之事虽不小,但想借此就将青州世家连根拔起,就有些好高骛远了。若全给灭了…”
“外人非但不会觉得是当地豪族自寻死路,相反,只会怀疑我们是自导自演。”
“甚至,还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