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哪里?
当羽渊透睁开眼,看到的是完全陌生的天空。
他此刻正躺在一片枯黄的草地上,身下枕着坚实的地面,附近有几个零零散散的行人。
羽渊透撑起身,从草地上爬起,他环顾一圈,拍了拍身上的草叶。
这里,真是异常的[干净]。
自出生以来第一次,看到这样纯净的、没有任何咒力痕迹的世界,就连不远处的路人身上,都看不到一丁点的咒力。
但咒力来自人的负面情绪,哪怕是普通人,身上也会有微弱的咒力。
羽渊透低头揪住了自己的衣服,茫然无措坐在长椅上。
之前那张“纸”他找不到了,周围的人看不见、也听不到他,就算他只想走远一点点,也会被一个微弱又无法忽视的拉力牢牢抓住,困在一个窄小的圈内。
未知让这个孩子的脸上显出些微的惊慌来,离不开、回不去的处境使他很难维持住内心的冷静。
羽渊透只能待在长椅上等待,这个困境不知持续了多久——
直到那个酒红短发的少年真切[看见]了他,朝他走来。
——
“哟,作之助,回来了。”
正在忙着的餐厅老板对着刚进来的少年打了声招呼,他看了看,颇为新奇地说了句。
“今天还有个小客人。”
“啊。”织田作之助回道。他找了个位置,侧头将牵着的小孩带上座位安稳坐下,问。
“饿了吗?”在路上有看到男孩悄悄揉了揉肚子,他猜测。
男孩——羽渊透,抿着嘴,眼睫微颤,看起来有些害羞的模样,犹豫了一会才低低应了一声。
“老板,两份咖喱饭,一份不放辣。”
“好嘞。”
做好的咖喱饭放在了二人面前。
老板靠着吧台,笑呵呵道:“作之助,今天回来的很早啊。”
“嗯,今天有些事情,所以提前结束了工作。”
现在太阳落山,大概是5、6点,比起他平时打工的时间来看确实早了很多。
在那时得到羽渊透点头的应许后,织田作之助带着人去横滨的警察局备了案,又通过各种渠道顺着男孩羽织上像是家纹的图案查了查,希望能找到什么线索。
可惜,都一无所获。
不过在说出那句话之前,织田作之助就已经做好了准备,如果这个孩子真的找不到家人,他也绝不会坐视不顾。
以是织田作之助牵着羽渊透从警局出来后,便打算带着人去买些换洗的衣物和日用品。
直到他们开始试衣服之时,羽渊透好像蓦地反应过来,他瞪着眼睛看向织田作之助,一双晶灿的眼瞳圆溜溜的,像一只受惊的猫咪。
羽渊透结结巴巴的发问。
“你、你要养我吗?”
“对。”织田作之助感觉有些好笑,他此时就牵着双比自己小了整整一圈的手,顺势蹲下身,安抚般摸了摸男孩的头。
手心和头顶传来了一阵阵暖意,羽渊透很少体会到这类温情的动作,于是又问。
“为什么呢?是你需要我的能力吗?”
能力?织田作之助一愣,但他很快又意识到了什么,回道。
“你向我求助了,不是吗?”他指了指羽渊透的眼睛,“我看见了,所以不会丢下你不管。”
“就、就这样?”
“嗯。”织田作之助坚定点了点头。
明明不久前还是个杀手的少年给出了一个相当简单的答案。
这个“有人需要帮助,所以我来了”的说法奇异地说服了羽渊透,以是他不由得攥紧织田作之助的手,便安静下来。
——
在将羽渊透带回来的头几天,织田作之助直接把自己的杂物间布置成了小孩的专属房间,床铺、书桌等等一应俱全。
基础的衣、食、住的问题解决了,再就是两人相处的问题。
这个层面上,织田作之助和羽渊透还是磨合了好一阵时间。
虽说就事实而言,羽渊透确实是一个再安静不过的孩子,没有半分其他同龄人的吵闹。
不过让织田作之助苦恼的也正是这一点——他养的小孩好像有些过于乖巧听话了。
从他仅存不多的能起到参考作用的记忆和经验来看,织田作之助总觉得像透这个年纪,应该再活泼、开朗一些?
那个孩子总是很独立的模样,哪怕有什么事也习惯憋在心里。
……还是要多沟通啊,他感叹。
餐桌上,看着旁边皱着眉抱着碗、艰难将不喜欢的蔬菜小口小口啃下去的小孩,织田作之助突然问。
“透,晚上睡不好吗?”
这个问题显而易见。毕竟,他实在是很难忽视羽渊透瓷白小脸上挂着的两个相当显眼的黑眼圈。
从来到这里的第一天开始,羽渊透从绷着一张苍白的脸,到了现在看似是勉强恢复精神、黑眼圈却越来越明显的地步。
即使织田作之助已经问过好几次,都通通被对方用摇头并表示“没事的”、“过几天就好了”的方式拒绝了。
这样可不行。
织田作之助抬手点了点羽渊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