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主大人,一切准备好了。”
话音落下,坐在首位的男人抬抬手,周围的侍从微微欠身,便悄无声息地退下了。
屋子里,除了这位家主,只留下了刚刚被带上来的一个年幼的男孩。
这个男人——羽渊家的家主,羽渊隼走到了男孩面前。
“透,”家主难得抬手摸了摸男孩的头“今天就要见到悟少爷了。”
羽渊隼自上而下地审视着男孩,视线在他的脸上顿了顿,露出一丝满意的微笑。
“是的,父亲。”男孩微仰着头,声音平静地回答。
男孩——羽渊透,长了一张相当可爱的脸,五官精致,长及下巴的黑发蓬松柔软,带点卷曲的弧度。
他有一双清透的眼睛,瞳色是罕见的金色,眨眼间仿佛流露出晶亮的光。
羽渊透这样乖巧的模样显然深得家主的心意,他牵起男孩的手,带着他一同向门口走去。
“透,记住了。”羽渊隼慢条斯理说着,言语中是不容置疑的命令。
“五条悟——五条家的神子,需要一个同龄玩伴,会有很多人和你争夺这个位置。”
“今天,是挑选最后人选的日子。”
“你会是唯一、也是最好的选择。”
五条悟,羽渊透的脑海便里出现了这个名字。
他回答:“……是的,父亲。”
——
[御三家],咒术界经过多年传承,掌握了最多权势的三大家族。
他们拥有的资源、权利、地位皆让常人无法想象。
而五条家,曾经作为[御三家]较为势弱的一位,在能够改变世界平衡的神子,同时具有[六眼]和[无下限]的五条悟出生后,便隐隐有位居首位的趋势。
作为五条家核心的五条悟,自然是收到最好的养护。
凡是五条悟想要的、想做的,五条家都会尽全力为他实现。
此事就源于五条悟说的几句话。
五条少爷相当随意地指了指自己的侍从,“很无聊啊,每天都是你们这些人。”
“没有,嗯……跟我差不多大、没见过的,其他人吗?”
于是“五条少爷需要玩伴”的命令,就这样被下放出去,让所有拥有适龄孩子的分家、旁系都为之振奋起来。
——羽渊家就是其中之一。
羽渊家底蕴浅薄,咒术师实力低微,在咒术界大大小小的势力中实在是显得微不足道。
唯一值得称道的,就是羽渊家勉勉强强算得上五条家关系较近的旁系。
虽然两家并没有向外宣称的那么紧密,但借五条的旗号,羽渊家也能捞得不少好处。
可这样的局面显然不能让羽渊隼满意。
作为新上任的家主,他做了一次次尝试,奈何家族中普遍弱小的咒术让他的野心陷入一个尴尬的境地。
羽渊隼迫切地寻找能够让家族获得更高的地位的方法。
终于,他在自己刚出生的孩子身上看到了希望。
——
——屋内的惨叫声冲破天际。
侍女们不断端着一盆清水走进房内,不久端出去的,便又是满满当当、充斥着腥气的液体,映得天空中的余晖都成了不祥的血色。
产婆在床边喊着,“用力啊!夫人!”
床上的女人面色枯黄、仿佛蒙上了一层死灰的雾气。
她已经意识模糊,快要听不到了。
喊声渐渐低弱下去,眼见着女人生机消逝,产婆无法,只能扑上去伏在女人耳边大声喊,“夫人、孩子!想想孩子啊!”
也许这喊声真的穿过耳膜到达大脑,女人混浊的眼睛突然闪烁出一丝微弱的光亮。
如同回光返照一般,女人不知哪里来了一股劲,那声啼哭终于响起。
“……我的,孩子。”
母亲瘫软在床上,呼吸微弱,眼睛直愣愣盯着前方。
她只看见——产婆将孩子仔细包好,头也不回地走了出去。
女人被留在房内,于是那双眼睛也深深地、永远地闭上了。
……
羽渊隼在屋外焦急地徘徊。
日落西山,整整一天过去,屋内传来婴儿的啼哭让羽渊隼终于松了一口气。
产婆抱着孩子匆匆向这边赶来,羽渊隼伸手去接,稳稳抱住,面庞已经兴奋到狰狞。
孩子的名字早已定好。
[羽渊透]
这个承载了他全部希望的孩子,一生下来就有极其强大的咒力。
浓稠、庞大的力量围绕在羽渊透周围,这是羽渊家自传承百年来出现的最有资质的孩子。
至于术式,羽渊隼毫不怀疑。
无论是羽渊家祖传、亦或是屋里那个女人的术式,在他的孩子身上都会得到最好的展现。
“大人,”产婆瞧着羽渊隼的脸色,小心翼翼地问,“夫人她……?”
“哼。”
被打断了思绪的羽渊隼神色稍缓,他皱着眉斥责道,“愣着干什么,还不快处理掉!”
“是。”身旁的侍从便进入了屋内。
夫人——他的妻子,那个“野生”的咒术师。
明明毫无背景,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