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鸢啊……”宝婵吞吞吐吐地说,“大哥给九鸢请了账房师傅,现在正在家里学算账记账。”
松月没忍住,扑哧一声笑了出来:“真损呐,傅延卿这招真绝了。不过话说小表妹什么时候这么好说话了,她咋同意的?”
宝婵回:“大哥先跟我妈提了这事,我妈同意了。”
事情瞬间明了了,当家作主的傅太太一拍板,小表妹当然没法拒绝。
松月感慨:“宝婵,人家都说女人心海底针,我看提出这话的人是没研究透彻男人这种生物,某些男人啊,比咱们女人的心思手段复杂多了。”
宝婵低着头不说话,松月知道她不喜欢提这些,于是拉着她的手,细声细语地说:“好啦宝婵,别想那么多啦。好不容易咱们能聚一次,今天一起出去玩好不好?”
“嗯,”宝婵抬头甜甜笑了,认真地提议,“兰华路那边新开了家咖啡馆,上次我坐车路过的时候,还瞧见门口挂了有冰淇凌出售的招牌,咱们要不要去尝尝?”
“要,当然要!”松月幸福地要跳起来,夏天就是要吃冰淇凌才完整,“宝婵,你等我一下,我洗漱下再换身衣服,很快就好!”
不到一刻钟,松月就准备齐全,挽着宝婵的手臂下楼了。
“爸,我和宝婵出去一趟,迟点回来,午饭不用等我啦。”松月一边下楼梯,一边远远朝她爸喊。
程五爷正坐在客厅的沙发上看报纸,听见声,朝楼梯那边看过去,笑着回应:“知道了,你和宝婵好好玩,我让阿奇开车送你们。”
杨奇得了五爷的吩咐,跟在两位小姐后面一起出了门。
松月一边和宝婵说话,一边往外走,走到院子里的时候,发现杵着个人。
“兆权,你在这儿干吗?”她皱眉问。
兆权很有礼节地回:“程小姐,少爷特地留我下来,保护我们家小姐。”
保护?是监视吧!
松月很想吐槽,傅延卿真是够够的了,自己不在,也要留个心腹贴身监视着宝婵,简直令人窒息。
“兆权,你和你主子就不能给宝婵留点私人空间吗?逛个街有什么可跟的。”
兆权一板一眼地回:“抱歉程小姐,这是少爷的吩咐,我必须一刻不离地保护我们家小姐。”
宝婵拉她袖子:“好了松月,不要为难兆权。”
松月也知道,这事怪不上兆权,摊上傅延卿这么个变态主子,谁不听话都没好下场,她叹叹气:“算了算了,一起去吧。”
于是乎,双人行变成了四人行,多了开车的杨奇和坐副驾驶的兆权。不过好在这两个都不是话多的,不影响后座的两个女孩一路聊天。
车子开到兰华路,那家新开的咖啡馆装修洋气,门口的开业花篮还没撤掉。松月和宝婵下了车,兆权也跟着要推门下车,不过被松月制止了。
“兆权,你也喜欢吃冰淇凌?”
兆权略囧:“不是。”
“那你跟进去干嘛?”
“我是……”
“是要保护你们家小姐对吗?”松月把他后面的话说了出来,随即指了指咖啡馆的玻璃外墙,“在外面不也能看得清清楚楚吗?还是……你想听我们说悄悄话,回去学给你家少爷听?”
兆权下意识否认:“程小姐,当然不是。”
“那行,既然都不是,就和杨奇一起在车里等着吧。”
没等兆权有反应,松月已经拉着宝婵走远了。
两人有说有笑地进了咖啡馆,刚进门,就听见一道阴凉凉的声音:“姐姐。”
这声音——?
九鸢!
两人齐转头,小表妹席九鸢起身朝她们走来。
“好久不见,松月姐。”她齐刘海下杏圆的黑瞳仁折射着冷淡的笑意。
松月只觉得通体清凉,缓了会儿实在好奇:“咳咳,九鸢啊,你大哥今儿不是给你请了账房师傅吗?你怎么会……”
“凭他也想管我?”九鸢唇角勾起讥讽的笑,“我跟账房那老头说,表姐也想学算账呢,让他回家好好准备,下次再来。”
被点了名的表姐宝婵瞪大了眼,结结巴巴地婉拒:“九、久鸢,我……我学不了这么多的。”
“姐姐放心,我会说服姨妈,替你清掉某些……没必要的消遣”九鸢意味深长地说。
而这里所谓没必要的消遣,自然是指傅延卿替宝婵做的安排。
宝婵不安地抿了抿唇角,没吱声算是默认。
松月岔开话题:“对了九鸢,你怎么知道我们在这里?”
“这个呀……”九鸢没什么血色的唇微微弯起弧度,用再平常不过的语气说,“姐姐的日记里有写呢。”
七月酷暑天,松月和宝婵同时哆嗦了下。
冰淇凌的美味程度一下子大减,慢吞吞吃完后,松月和宝婵都没了再逛逛的心思。
松月临走前还打包了两份甜点,一份芒果蛋糕带回去给巧云,另一份小鱼干造型的饼干是留给大福的。
回到车旁,九鸢以坐不下为由,三言两语把兆权支下车。
车子缓缓开动,松月扭头隔着玻璃,朝后看了眼,犹豫地问:“他带钱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