松月嘤咛一声转醒,模糊看见床边蹲着个熟悉的脸。
“巧云?你蹲这儿干什么?”她意识还不是很清醒,揉了揉脑门,嘟囔地说,“我头好疼啊,嗓子也难受……”
巧云食指做了个“嘘”的手势,拼命朝松月使眼色。
可惜宿醉的大小姐智商不在线,傻傻地问:“巧云,你眼抽筋了吗?”
“巧云,你先出去。”程五爷一出声,气氛瞬间变得严肃。
“是,老爷。”巧云站起身,给她家小姐留了个自求多福的眼神,低头退了出去。
“爸……”松月撑着手肘坐起,心虚地喊了声。
程五爷站在床边,手背在身后,板着一张脸,看着女儿不说话。
松月记忆断断续续,但依稀还记得自己偷溜去庆业楼惹祸的事,怕她爸追究,于是赶紧先避开话题,转而问:“爸,听说有人在跟咱们家争平渡那边的码头,是谁胆子这么大呀?居然敢跟咱们邺城鼎鼎有名的程五爷争地盘。”
“好了,少给我带高帽子。”程五爷并不上当,“程松月,说说看,你昨晚去哪儿了?”
“我……”松月眼睛往下看,“我昨晚……昨晚帮爸去视察庆业楼了。”她咬定借口,抬起头虚假地笑,“爸,我跟你讲哦,楼里的生意还不错,服务也可以,大家工作都很认真。”
“大晚上你不睡觉,就去做这个了?”
“我还不是想帮爸分忧,给爸一个惊喜嘛。”松月一脸无辜。
“惊喜?”五爷冷哼,“喜没见着,倒是心脏病快被你吓出来了。”
昨晚刮大风,五爷担心女儿睡得熟忘了关窗,就吩咐巧云上楼去看看。结果窗户倒是关得严严实实,人却没了,床上空空如也,房间里也不见个人影。五爷让人把别墅上上下下几乎翻了个遍,也找不着人。
当时五爷都开始怀疑女儿是不是被人绑架了,毕竟邺城这边不是没有过先例,刘副处长家的长子,商会吴老太爷的小孙子,还有傅家那丫头宝婵……都被绑票过。
他程铮原虽在邺城有几分头脸,可也保不齐会有些个脑袋揣裤腰带上的,敢为了钞票铤而走险动手。
程五爷当即召集人手,准备将邺城翻个底朝天也要找出女儿。没成想,手下人还没出程公馆大门,客厅的电话响了,庆业楼那边打来电话,说女儿在楼里,喝醉了。
程五爷领人风风火火去了楼里,就见女儿一身酒味,趴在巫衡那小子身上睡熟了。
当时是几个人齐上手,才把女儿从硬生生人家身上扯下来。
想到这儿,程五爷没了好脸色:“程松月,别插科打诨的,我问你,昨儿你去找巫衡做什么?”
“我没……”
“你不是去找他的?”
松月刚想点头。
程五爷一副看穿女儿小把戏的神情,“还想瞒着爸?我可都盘问清楚了。”
“爸,你听我说。”松月下意识想狡辩。
程五爷:“说什么?说你不是看上巫衡那小子了?松月,爸不是老古董,你也大了,想谈谈恋爱也没什么,用不着这么偷偷摸摸,跟做贼似的。”
她看上巫衡?!!!
松月眼睛瞪得像铜铃,一脸惊悚,差点没从床上蹦起来:“爸,这怎么可能?!我怎么会看上他!”那姓巫的蔫坏蔫坏的,切开来恐怕都是黑心的,她就算瘸了眼、得了失心疯都不可能看上他!
“好,那我问你,前几天去庆业楼,你怎么谁也不找,就单单找人家巫衡一个?还把鞋子给弄丢了。”
“那、那是因为……”松月结巴了。
“因为什么?”
“因为……因为巫衡之前笑话我!”松月脑子飞速运转,想出了理由,“爸,他太可恶了!之前我跌倒,大家都装没看见,就他一个人笑话我!我去楼里找他,就是为了报复他,对,没错!”
“胡说,那天爸也在,怎么没瞧见巫衡笑话你。”程五爷摆明不信。
“那是因为他会装,爸,他没笑出声,可眼神就是在笑话我。”松月瘪嘴不高兴地说。
“那好,我再问你,昨晚你偷偷摸摸去楼里找人家做什么?”
“那……那也是报复,”松月垂眼嘟嘟囔囔,指尖无意识地戳着被面,“我就是看他不顺眼。”
“行,那昨晚的事呢,你怎么解释?为什么要溜过去,特意点了人家,还借酒劲耍赖。”
程五爷顾及着女儿的脸面,都没往细里说,那年轻人的脖子被啃得青红一片,着实令他这个做父亲的汗颜,当即叮嘱了楼里的人不许外传,并好言宽慰了那年轻人几句,幸而人家识大体懂分寸,表示只是意外,这事才心照不宣地翻篇。
对于父亲的心思,松月完全不知,她醉到记忆断片,现在只模模糊糊记得自己喝醉了质问巫衡是不是出老千,至于被众人抓包围观、以及八爪鱼一样黏在巫衡之事,则完全没有印象。
松月当即叫冤:“爸,你想什么呢!才没有呢,我才没有看上巫衡的王八蛋!”
程五爷当年情窦初开时,也是这么死鸭子嘴硬,当下也觉得好笑,不由使出激将法,负手肃目道:“那好,既然你这么讨厌人家,那爸就辞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