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说,你方才是因听见有人问候‘三小姐’,才盯准了我的”
“是。”杜兰芝颔首。
夏青遥杏眼微眯,心中千回百转:“我家虽不大,可也是有护院的,你又是怎么来到此处的”
杜兰芝回想方才经历:“我是翻墙进来的,遇到巡逻我便走相反的方向,不知不觉便来到此处。”
夏青遥听得心肝都似被放在火上煎,气得眼珠子直跳。
难道夏子明忽然心血来潮,叫她去书房说了那些有的没的的废话,竟是为了引她出来
她必须找到证据!
要查证,那群打了杜兰芝的混混是其中关键,只怕这会儿已经藏起来了。
但杜兰芝被夺走财产,却是无辜。
路见不平她尚且要踩一踩,何况做这件事的人是夏子明
“你说的,我都了解了,但此事并非我所为。你放心,我必定还你一个公道。他吞了你多少财产,我让他原封不动的吐出来!”夏青遥的话掷地有声。
杜兰芝苦笑了一声:“我能说不吗我眼下一身的伤,这四周或许早有你的人了吧你只要大喊一声,我就跑不掉,被你们这种大户人家杀了灭口,我连个说理的地儿都没有。”
“这会儿难道不是我该怕你吗你看你人高马大的,一拳头就能打死我了吧我若叫人来,人还没到我就先被你打死了。”
夏青遥故作害怕,还抖了抖。
杜兰芝却被逗笑了:“罢了,我现在走投无路,就信你这一次。”
夏青遥便点头,只要杜兰芝尚有理智,好像要回自己的财产就好。若杜兰芝发了疯的要报仇,她也就顾不得他的冤屈,只能叫人来了。
夏青遥让杜兰芝站在自己的西跨院门前阴影处稍候,进屋悄声吩咐流萤:
“你用些银子,去与角门通融放行,先送他去找陈寅哥,让陈寅哥先替我照顾他两天。”
“是。”
“记着用我的马车,若遇到五城兵马司的人拦路,不妨就打出宸王府的旗号。”
“奴婢知道了。”流萤点头。
流萤依着吩咐出去,夏青遥就让佳柳和月桂服侍她洗漱。
两婢女相互对视,月桂笑着道:“这么晚了,小姐吩咐流萤做什么了”
意识到自己问得太过直接,又急忙补充。
“小姐有什么吩咐,都可以吩咐奴婢的,流萤姐姐服侍小姐最久,最了解小姐的脾性,一些跑腿的事您大可以吩咐奴婢们去做,流萤姐姐还是多留在您身边才好。”
“临时想到一些事让她去办。”
夏青遥意味深长地看着铜镜中的月桂和佳柳:“两位是王妃赐给我的,自然要比世子赐的人更金贵些,一些小事我是舍不得叫你们去做的。”
月桂张了张口,僵硬地道:“小姐言重了。”
佳柳也识相的垂眸,姿态越发恭敬。
夏青遥的话没有一句说他们不好,可句句都是敲打。
她们虽是宸王妃的人,却也都是下人,往后的的命运还是要拴在夏青遥的身上,夏青遥已明确表示了对她们多言的不喜,两婢女心里便都十分警醒。
往后行事,要更加谨慎了。
夏青遥没有留佳柳和月桂上夜,待到夜半时分流萤回来复命后,便直接留了她住在卧房。
这一夜,夏青遥睡的并不踏实,脑海中都是前世自己经历过的事,和今生夏家的所作所为。
次日到了王府,连宸王妃都看出她脸色不好,少不得多叮嘱了几句,毕竟夏青遥先前还因身子不适而告假,不能来为王妃诊治
斜阳洒在抄手游廊下光滑的甬道上,将阳光投射在雪白的镂窗粉墙上,夏青遥的脸也一半隐没在阴影中。
站在延龄居门前,夏青遥有一些犹豫。
门上当差的小厮却都认得夏青遥,立即客气地上前来行礼:“见过夏院判。”
“免礼,你们世子在家吗”
“在呢,您稍候,小人立即去给您回话。”
夏青遥便微微颔首,与提着行医箱的流萤站在门前,闲适地望着天边的晚霞。
不过片刻,背后便传来一阵脚步声。
夏青遥面无表情地回头,却见穿着一身黑色箭袖锦袍,窄腰系了巴掌宽的牛皮腰带的瘦高人影快步走来。
夕阳下,慕容铮白皙的俊脸都被蒙上一层淡淡的红晕,整个人退去了平日的阴冷肃杀,显得暖洋洋的。
“世子。”夏青遥屈膝一礼,“您怎么亲自出来了”
慕容铮脚步微顿,斜挑凤眼上下打量夏青遥:“听人说你脸色不大好,有事”
听着他低沉的声音,夏青遥原本的犹豫不再,颔首道:“是有点事,想拜托你。”
“哦”慕容铮抱臂挑眉,殷红的薄唇翘起,凤眼里也含着笑意,“说来听听,是什么事。”
夏青遥走到慕容铮面前,仰头看他,她的身高只及他下巴,无奈只能冲着他招招手。
看她神秘兮兮的模样,招手的模样像只小猫,慕容铮失笑:“好吧好吧。”微微弯腰屈就她的身高。
夏青遥便凑在他的耳边,低语了几句。
慕容铮惊讶地挑眉:“这件事意义何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