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家十口人的死法几乎与陈氏灭门案相同,所有人都被利刃割破了颈动脉,包括三个可怜的孩子。
“又是一样的杀人手法。”白锦愤愤然。
“并非如此。”时霆翻动着面前的一具尸体:“这个人颈部没有伤痕,是被利刃刺破心脏而死。”
白锦急忙走过来,一看之下也惊呆了,“难道和陈氏灭门案没有关系?”
“先拍照,再让鄂远将尸体带回去做尸检,是否有关系不要提早下定论。”
他起身绕过尸体向厢房走去。
厢房的中间是徐家的客厅,客厅里倒伏着徐家的长子,他的颈动脉 被割断,血顺着桌子下方一直流向门槛的位置。
时霆拿起桌上的茶杯送到鼻端闻了闻,目光停留在那一套别致的茶具上。
“七哥。”郑筠走进来:“凶手翻动了现场,带走了许多财物,但房间里有一个保险柜没有被动过。”
“凶手不是为了谋财。”时霆道:“凶手从大门堂而皇之进入,主人还用上好的茶水招待了他。”
“是熟人?”
“不一定是熟人,但一定是认识的人。”时霆端详着正北墙壁上的一幅画作,那是一幅风俗图,画上似在举行一个民间活动,人物、建筑、风情,很多元素交错在一起。
这是一幅很普通的画作,署名人也毫无名气,但时霆总觉得有些诡异,可究竟哪里诡异,他也说不出来。
他让人将画摘下来收好,准备回去后好好研究。
“这个客厅里至少有两样东西价值连城。”时霆拿起一个碧玉笔筒,“这块玉温润细腻,如脂如膏,肉眼可见是一块上乖宝玉。若是凶手不识玉,他总识得这只金座麒麟,光是打造麒麟的金子已够普通人吃穿用度数年了。”
“这倒跟陈氏灭门案有些相似了,凶手杀
完人,翻动现场,却只拿走了部分财物,按理说,夜深人静,凶手有足够的时间带走所有东西。”
“拿走财物不过是欲盖拟彰,凶手只是想要掩饰他的真正目的。”时霆放下那只笔筒,“现场有发现凶手留下的脚印和手印吗?”
“目前还没有,凶手作案的时候戴了手套,现场杂乱,破坏的严重,脚印没有提取的价值。”郑筠看向桌上的两只茶杯,眼睛一亮,“茶杯上应该留有凶手的指纹,如果他戴着手套喝茶,一定会引起受害人的注意。”
时霆摇头:“凶手杯中的水没有动过,他根本没碰这个茶杯。”
“看来凶手真是有备而来,现场几乎没有留下任何有用的线索,他有很强的反侦察能力。”
“先把尸体拉回分局,也许尸体会为我们提供线索。”
此时天色已经完全黑了下来,手电起到了大作用。
在数道手电强光的指引下,尸体依次被抬出大院,装上了分局的货车。
时霆摘下沾血的手套,立刻有警司接过来拿去处理了。
“怎么样,有什么发现吗?”言卿驱动轮椅上前。
“凶手与徐家长子认识,杀人后取走了部分财物。凶手很狡猾,具有很强的反侦察能力,除了尸体,他没有留下任何有用的线索。”时霆的眼中似有星光翻动,“徐家次子的背部,缺失了一块人皮。”
当这块缺失了一张人皮的尸体摆在解剖台上时,言卿与时霆有着同样的直觉,陈氏灭门案的凶手再次作案了。
这次拉到分局的尸体一共有十具,但分局的解剖室又破又旧,明显适应不了这么大的工作量。
自从《顺城法》颁布以来,蚊山县从来没有发生过命案,解剖台上甚至堆满了各种乱七八糟的杂物。
鄂远在收拾这些杂物的
时候还碎碎念了很久。
最先搬上来的就是徐家次子徐永福的尸体,徐永福颈部动脉被割断,死于失血过多。
除了颈部的伤口,死者只有背部这一处皮肤缺失。
言卿仔细观察了创口的边缘,兴奋的说道:“我敢肯定,这次剥皮所用的刀具为剥皮专用刀,而且锋利度和手法与陈氏灭门案中陈家长子陈有为身上的创口一致。”
时霆略有所思:“同样的手法,同样的位置,几乎同样大小的一块皮,凶手究竟是要带走什么,还是要隐藏什么?”
“会不会是纹身?”言卿推断,“有很多组织都有相同的纹身,也许这个纹身能够暴露凶手的身份。”
“有这种可能。”时霆道:“我会让人排查徐永福的社会背景。”
言卿解剖尸体喜欢从难到易,徐家的十具尸体当中,只有两具尸体特殊,次子徐永福,后背缺失了一块皮,长子徐永积,死于被利刃刺穿心脏。
而徐家其他人均是被割断颈动脉,一刀毙命。
言卿最怕的就是解剖孩子的尸体,特别是襁褓婴儿,他们还没来得及仔细去看看这个世界,就要与这个世界告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