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弟!”一个男人从门外进来。茯夙在老夫人身边伺候的那段日子里曾经见过此人。他正是林逸之的大哥。
“大哥,你怎么来了?”林逸之本在外堂坐着,逗弄着前几日新买的小鸟。见大哥造访,连忙迎接。
“大哥,”苏兰给他做礼请安。
“大公子。”茯夙请安后边绕到了屏风后头回避。
“再过半月就是奶奶六十大寿,二弟想好怎么给奶奶贺寿了么?”林道之又将手里的蛐蛐递给林逸之,“这是给你新寻到的宝贝,石胜将军。”
林逸之心喜接过那蛐蛐盒,左右观瞧,“谢谢大哥!”随后他又撇了撇嘴,“奇花异草,翡翠珍珠,往年都送过了,我也是头疼得很。大哥可是有了什么好主意?”
大公子嘿嘿一笑,颇为神秘地从怀里掏出一件东西,:“我呀,前两日得了一件宝贝,可是给御作司供玲珑塔的名匠亲手制作的,这宝物唤做,十八玲珑香。”
林逸之想上手观瞧,却被大哥躲了过去。“不许碰,碰坏了怎么办。”
“大哥,从哪弄来这等稀罕物件?”
“我做生意时遇到了一位贵人,正是从他那处买来的。”
“买来的?那可花了不少银子吧?”
“你猜猜?”
“就这精妙稀罕,少说不得两千两?”
大公子摇摇头。
“三千两?”
“一百两!”
“一百两?”林逸之大吃一惊,“这与送有什么分别?”
“这你就不知道了吧。哈哈,总之,大哥就是过来提醒你一句,可别日日沉在姐妹温柔乡里,忘了这件大事喽。对了,管家说,四叔回信里说要从京城回来给奶奶祝寿呢!”
“四叔要回来?”林逸之有些诧异。四叔比他大不到十岁,但却早早就去了京城,几年才回来一次。小时候他和哥哥总跟在四叔屁股后面跑。只可惜,四叔和他们玩不到一起去,总不像他和大哥一样亲近。
“你在四叔面前了收敛着点,你知道这府里,就四叔不会惯着你的。哥哥还有事在身,先走了。”
送走了自家大哥,林逸之哼着小曲回到外堂。
“兰儿,你说我们送什么给奶奶贺寿好?”
“相公想送什么就送什么。”
林逸之心思不在她身上,没察觉出她语气与以往不同。只回到她跟前弯腰挑起她额边秀发,“依我看呀,给奶奶送金山银山,都不如咱们送一个小玄孙。”
“你!”苏兰本就一个人憋了好几天的闷气,相公不但没哄她,现在还想着做那事,将她气得又委屈又恼火。
“我累了,我要回房歇一会。”苏兰甩了脾气丢下林逸之就一个人回房。
“你,这,”林逸之叫她不住,心里莫名其妙,兰儿以前从来没发过脾气,最近是怎么了。
他在外堂来回走了两圈,才突然瞥见苏仪还在屏风后头。
“依依,你怎么还站在这?”
“妾打扰了少爷,这就退下。”
“诶别别别,你走什么呀。”这就过去拉她的手。
茯夙娇羞躲开,却还是被他拉住手暧昧摩挲,“依依,刚才的话,你都听见了?”
“少爷,你别开玩笑。”
“我哪里开玩笑了,你生她生都一样,奶奶都会欢喜的。”
“少爷!”她微微高声制止,又转瞬压低声音道:“夫人在里头会听见的。”
林逸之挑起眉毛看了一眼内屋房门,浮出一抹笑,做了个手势让她别说话,便拉着她去了偏房。
苏兰在里屋本竖着耳朵听外头动静,听到那句你生她生都一样的时候已经委屈得发抖,后面那窸窸窣窣的声音更让她心都吊了起来,随着两人脚步声消失,她心里头害怕,难过,恼火的情绪一涌而出,扑倒在床上哭了起来。
“少爷,”茯夙挣脱了林逸之的纠缠,退了两步。
“依依,你可是恼我罚你去偏院?”林逸之看她态度不像是欲拒还迎,才知道她是真的不愿。
茯夙心里嗤笑,脸上还要做出七分委屈三分害怕的样子道:“妾不敢。妾只是害怕再惹少爷和夫人不快。”
林逸之听她解释,觉得上次是真真将她吓到了,赶忙撒娇安慰道:“你除了这些日子都不正眼看我之外,哪里惹我生气了?”
“少爷难道没发现自从妾回来之后,夫人就没再笑过。妾不想惹夫人不快,妾,不敢再有任何非分之想了。”她柔声细语,听得人满满都是委屈。
“依依,你多想了,兰儿只是今日有些不适,不是不欢喜你回来。前头她日日为你求情,要将你接回来呢。”
“夫人对我这样好,更让妾无地自容。妾反省之时便已立下誓言,在夫人得子之前,妾绝不侍寝,绝不怀孕。少爷,你就当成全妾的赎罪心意,回去照顾夫人吧。”
“你要等兰儿先有孕才伺候我?不成,不成。”
“少爷,若妾先夫人一步有孕,妾会天打雷劈的。少爷和夫人情深意笃,想必再过数月定能怀上嫡子。若少爷心里真的有妾,在那之前,妾也愿日日伺候少爷读书,为少爷磨墨,挑灯。”
“依依,你真的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