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夫人,大房二爷姨娘求见。“屏院里服侍的小丫鬟通报。
“她来做什么,传她进来。”老夫人放下手里的玉如意,苏仪给逸之苏兰请罪的事情她已经知道了。她从逸之那出来就直奔屏院,也不知打着什么小算盘。
“妾身给老夫人请安。”茯夙跨进门槛,迈着碎步到了老夫人面前,恭敬低身请安。
几位婶娘原本都在老夫人这处陪她聊天,这会儿来了个近日惹是生非的主,都来了兴致,一个个住了声,低头摆弄茶叶,一边悄眼瞧她。
老夫人自然也有心给府里立规矩,便要拿起话头教训她。
“苏仪,你来做什么。”
“回老夫人的话,妾身几日反省,真真知错了。老夫人仁慈不再惩罚,妾身要日日来伺候老夫人。”
“二姨娘,你说你,早知如此何必当初?这回可是没弄出人命来,若逸之媳妇真出了个好歹,你说我们怎么跟你们娘家交代?”
“三婶娘教训得是。”几人只见苏仪既不顶撞,也没有往日的阴阳怪气,都显得有些诧异。
“啧,被关了几天才终于有了些大家闺秀的样子。还是老夫人调教得好。”
“大婶娘教训得是。”
那坐在老夫人一旁的小姑也来教训她:“嫁到我们林府,就得守林府的规矩。坏了林府的脸面,让你吃不了兜着走!”
“小姑教训得是。”
“好了好了,都闭嘴。苏仪再怎么样,也是苏府长女。既然你真心悔改。以前的事就一笔勾销,谁都不许再提。”老夫人敲了敲玉如意,警告自己小女儿说得过火了。
“谢老夫人。”茯夙叩谢。
茯夙正想找机会留在堂上,婢女便送来了茶水,茯夙眼疾手快就拦了下来。“我来我来。”抢下茶盅转头便给各位婶娘夫人斟上了茶,便乖巧站在了老夫人身后一侧,随时等候发落。
这日茯夙一直服侍老夫人到用完晚膳,被屏院大丫鬟驱出屏院,才回到自己的偏院歇下。
“夫人,这苏仪丫头,好似真的诚心认错了。”
“就一天把她嘚瑟的。且再观察几天吧。”
可这府里头谁也没想到,那苏仪,真真就日日给二爷二夫人请完安便去屏院侍奉老夫人到晚膳,雷打不动,风雨不休。
头十来天,老夫人还从没给过她正眼瞧,她也不作声,就在身旁伺候。见着老太太心情不好了,便躲到后厨,拿老太太喜欢吃的蜜瓜雕刻成晶莹剔透花鸟纹样,待前头无事了再出去呈给老夫人。无论刮风下雨,她一日不曾中断。
“老夫人,昨夜雨急,可曾安眠?”二姨娘进了屏院便直奔在花园闲逛的老夫人身边搀扶。
老夫人这两月被她烦得不行,也不知是熟悉了还是二姨娘真的变了,这丫头倒是给她解了许多的闷。
“就你挂记我这把老骨头。你呀,若一进府就是这性子该多好。唉,多好的孩子呀。兰儿都没你伺候得勤快。”
每每苏兰来请安,她便请安退下,在后厨给老夫人准备糕点鲜果。无论苏兰跟老夫人说什么体己话,她都不放心上,只等苏兰走后,用贴心可人的行动把老夫人伺候舒坦,渐渐的,老夫人也不觉自己在苏兰苏仪之间,有些偏向苏仪了。
“是妾自己做错事,该来向老夫人赔罪。况且,自从日日来伺候老夫人之后,许多事情妾都不再去钻牛角尖了,以是妾也愿意一直伺候老夫人开心。”
“就你嘴甜。”林老夫人拿着如意轻轻敲了她脑袋一下。
“妾是真心的!妾,没有娘亲……从前不知怎么伺候……”她突然失言,停住话头。
老夫人闻言默默走了两步,苏仪亲娘本是苏烈结发妻子,只可惜去得早。大家都是过来人,从她这话自然听出了些故事。
她向来知道苏府现在的大娘子偏爱亲生女儿,不能一碗水端平,善待前头夫人生的孩子是自然的,但似乎,这薄待,也太过了分寸。
她心里有些沉重,知道当年也是林府做得不对,让她一辈子在嫡妹面前抬不起头来。只是这件事,她的立场让她不能安抚苏仪。
“妾不是……老夫人责罚我吧,妾失言了。”苏仪看着老夫人在前头缓缓的走,扑通一声就跪了下来。
“好了好了,这里就我们俩人,你快起来。暑气盛了,丫头你陪我回屋里坐一会。”
婆媳俩消了一会暑,苏仪给老夫人按腿极有手法,将她伺候得通体舒畅,神经气爽。老夫人见她额角透着一层薄汗。
“丫头,别按了,你也歇歇。过来坐。”
苏仪从善如流,温婉点点头边去小厨房拿了两个甜瓜出来,切好小块端了过来,收了衣裙就半坐在老夫人小榻的阶前给老夫人雕起了冰瓜花球,几刀成型后才开始细细镂空。
不一会她举着一个镂空花球给老夫人看,“老夫人,你看我雕得漂亮不漂亮?”
“漂亮,漂亮,把你这丫头嘚瑟的。”老夫人呵呵笑了起来,“你雕完,我可舍不得吃喽。”
“老夫人,大房二少爷和二少夫人来请安了。”外头丫鬟传道。
“好,让他们进来吧。”
苏仪停下手里的活,就如同往常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