位置,差一点就要掉下去。
003吓的虚拟数据都运转的快了一些:“宿主!那可是九龙树果!”
楚倦伸手将谢沉鹿死死拽住的袖子从袖口处连根切断,声音淡漠:“那又如何?”
003:“???”
“这世上根本没有东西能替代真龙龙角,也没有任何宝物能使真龙龙角再生,”上好的丝料断裂的声音像在黑暗中拉开一条看不见的深渊,“如果不是非真龙龙角不可,他当初又怎么会忍辱负重与我缔结婚约。”
就是因为这是世上唯一且没有替代的。
锦衣碎裂,留下一道丑陋的裂痕,003窒了一下才小心翼翼的问:“那,谢沉鹿知道吗?”
知道九龙树的灵果根本不能修补龙角。
系统都不知道的事还来问他,楚倦无语了刹那,从容起身:“他到底是自欺欺人还是心存一线希望,谁又知道呢?”
除了他自己,没有任何人知道。
——
谢沉鹿走了一段很长的路,长的不见尽头,这一路上他三拜九叩,千阶台高至云顶,不可窥其尽头,不见任何杂色,连天一色的白几乎耗光了他所有精力。
直至失去所有听觉嗅觉视觉,仍然在叩拜,膝盖骨已经残破,额心血肉和冰雪粘粘,不断有精怪侵扰着他,啃食他破碎的血肉,吮吸他伤口里流出的鲜血。
精怪嬉笑着问他:“你不回头看看吗?”
不能回头。
“你家殿下和其他人成婚了。”
他说谎,都是谎话。
“是一只凤凰,一只五彩凤凰,还种了满院的梧桐树......”
不,不可能,自己最讨厌梧桐树,殿下绝不可能种。
“他跟那只凤凰进洞房了。”
不,都是骗我的。
低沉的呼唤突然响在耳边:“凰奕......”
那是......殿下的声音。
浑浑噩噩的人浑身都是一僵,突然睁开双眼,眼前不知何时已经一片血红,整个千里冰封,万里雪飘的冰原凭空出现一把万丈庞大的长剑,削开冰雪,刺破雪原。
一只伤痕累累几乎只剩下森森白骨的手猝然扼住了身后精怪的咽喉,他一寸一寸抬起头来,似乎裂开了一个笑:“你,再说一遍?”
精怪嘻嘻的声音带着刻骨的嘲讽:“你家殿下不要你了,另寻新——”
他的话没有说完,一把剑已经捅破了他的躯体,雪原精怪愕然的看着那把剑没入躯体,似乎看见了什么荒诞已极的事 。
古神躯体雪原之灵,侵入人心则为心魔,这世上怎么会有人能亲手诛杀自己的心魔?
可这个人就是这样,一个一个将所有心魔杀的干干净净,然后提着剑一步一步登上古神祭台。
那是一株遮天蔽日的雪树,树冠犹如天穹,遮掩了世事,无数面冰镜让一切犹如一场幻梦,清晰残忍又迷幻。
他的剑尖滴落鲜血,不知是他自己还是旁人,就那样一路滴上了古神台,连冰雪也无法冰冻鲜血的温度。
九条雪龙环绕着巨树,或靠树而眠,或仰天长啸,或游走飞舞,而在九龙之顶结着一颗碧绿的果实,是整个苍茫白色当中唯一一点鲜活的颜色。
苍翠欲滴。
他一条一条把九条雪龙挨个斩杀,那是地脉之灵,杀一条就消散一条,至少百年以后才能再从龙树上重新化形重新诞生。
最后他踩着雪龙所化的风雪即将摘下那果实的那一刻,突然有一道尖厉的声音喝止住他。
“住手!”
整个巨树发出颤抖的声响,树长万年已生灵智,舍不得这唯一一个果实。
谢沉鹿伸手的手在风中顿了一顿,剑尖半抬,骤然阴沉:“你也要拦我?”
树有灵而受缚于地,根本抵不住这人满身煞气,忍不住瑟瑟的抖,却依然强忍着护着唯一的果实。
“你会后悔的——”
似乎急于证明自己所言非虚,树前升起十丈庞大的巨大冰镜,冰镜当中云雾缭绕,很快散尽,出现一个背影。
谢沉鹿瞳孔一缩,那是,楚倦的背影。
大雪纷飞让人看不清是在哪里,楚倦一身黑色大氅环抱住一个人,那是亲昵至极的姿势,依偎在他怀里的是一个身着青衣的青年,像是累了被心爱的人珍惜的抱在怀中。
然而下一刻偎在楚倦怀中的人却缓缓滑落了下去,直至轰然坠落,大片大片的鲜血透过衣衫漫入雪地当中,犹如雪中红梅,艳丽的刺目。
刚才温柔环抱的人以手为刃,贯穿了怀中人整个胸腔。
那抹黑色大氅踉踉跄跄消失在视线的尽头茫茫风雪当中,灼热的鲜血依然在雪中蔓延着,心口洞穿着一个窟窿的人生着一张与他一般无二的脸。
那赫然是他自己,谢沉鹿。
楚倦,杀了他。
长剑轰地击碎了平滑的冰镜,冰块四碎犹如鲜血四溅,谢沉鹿面沉如水,伸手逼近果实。
“你会后悔的,他总有一天会杀了你!”树灵拼命摇晃树枝,企图挽留自己唯一的果实,但在巨大的实力差距面前犹如天堑难以逾越。
“聒噪。”手持神剑的人面无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