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道友交谈修道心得的同时,吃吃外界的瓜,扒在修道界六派的最末尾不松手,日子安逸得很。
因此,琴琅听说过的奇奇怪怪的人,比他吃过的丹药还多,自然对这类的绿茶无感。
任由孟凡客再怎么温言细语,他都不为所动,其中的来因去果,没有人比他这个手握剧本的人更清楚了。
分明是见他的修为比原主高出一大截,眼巴巴的凑上来要交识他!
“凡客,你还在那儿好言好语的和他说些什么?”
孟齐靖稳住了剑,冷哼之下,长剑“铮”地一声归入鞘中。他半挎着腰间的剑鞘,话语中透着几分恨铁不成钢。“这小畜生简直不识抬举!”
“骂人小畜生有些过了吧……”
“嘻嘻,他平时课业成绩压你一头的时候,你不是骂的更狠?什么‘小杂种’、娼妓之子’,通通都冒出来了。”
“谁让他当年跪在门口向父亲讨要棺材本的?家里发放的安置费都够一个普通人家三年的开销呢,谁知道他是不是鬼迷心窍,把那么一大笔钱送进了丹药坊——吃了也没见有什么成效。若是因为这事,被人知道我是从一个娼妓的肚皮里爬出来,羞都快羞死!”
听着人群中传出的阵阵不屑讥讽声,雪色衣衫的少年笑如春风,一双绀青色的眼睛缓缓投向后面那些嘲笑他的同龄人。
辱骂秦女,毫无疑问是触到了他的逆鳞。
孟逢殃笑得温柔,但眼底中泼天杀意与快意好似随时盈满溢出。
他解下腰间的躞蹀带放到一旁,然后双膝着地,跪在了冰凉的石砖上。这身雪衣仿佛是揉碎捣烂了高天的白云一样,看上去旧旧的,软软的,散开落在地上,像一掬未消融的春雪。
“逢殃甘愿受罚。”
他的话说到一半就戛然而止,在孟扶摇难以置信的目光下,几名管事打扮的冷峻修士站了出来,像是一道坚固的城墙,挡在了孟逢殃的面前。
其中一人,衣角上绣着“四”的金色数字。上前几步,砂锅一样大小的拳头牢牢攥住孟逢殃的高马尾,抓着向前一拽,顷刻间素白的发带滑落,少年一头乌发被拽散得散乱了一地。
孟逢殃嘴角的笑意未改,没有发出一句闷哼,只是手掌撑地的动作比之前的更加用力,全部的重心转移到了上半身。
“砰——!”
撕裂空气的声响在众人耳边炸开。这不止单纯用上了腕力,还拼上了几个融合期修士的全力一击!
灵流激荡,栖霞台边盛开的芍药花瓣被这气流掀得翻飞起来。
几枚花瓣像小刀一样割破孟扶摇的面颊,他刷地打开腰间折扇,一手护脸。汹涌的气浪把他的衣衫吹得烈烈作响,少年们在同一时间开启了防护模式,扬起的长发在空中几乎拉成了一条线,上下腾飞。
哪里是要责罚逢殃,明明是要他死!孟扶摇艰难地在罡风中挪开扇面,朝场上望去。只是简单的一眼,却让他如坠冰窖,整个人的思维都凝固了。
常年浸润在蓖麻油中养护的棍棒,就这样直直砸在了孟逢殃的背上,溅起数朵刺目的血花。
长棍落下来的瞬间,少年支撑不住地伏在地上,喉中咳呛出了一些血液。即使如此,他那双绀青色的眼眸亮亮的,一别原本的如雾似幻,腾起两盏黑黢黢的焰火。
少年的十指死死地扣着身下石砖,似乎是想要挺直腰板,却在下一秒身形颤颤巍巍的,闷声摔回了原状。
琴琅垂落在袖间的手微微有些发抖,蓝紫色的经脉随着他的握紧,细细地浮在表面上。
属于大乘期境界的威压,如山海一般,稳稳地压在了所有人的心头,浑厚得不由呼吸一窒。
同一瞬间,孟齐靖的眼睛猛地亮了起来,强撑着身体,恍惚靠近了几步。
这算得了什么呢?最不像天骄的天骄,最不像师父的师父。
在琴琅的认知当中,“师父”、“老师”、“先生”都是对传授知识的人的一类敬称,他们传道受业解惑,他们可以严厉无情,可以散漫不着调。但是在学生遇到挫折的时候,一定会替他指点迷津,破除魔障,保护周全。
而不是像现在这样,冷眼旁观着自己的学生被苛责,宛如一只迷惘又无助的小兽,沉溺在绝望中,苦苦挣扎着。
这样一点都不好笑……
无视着耳边嗡鸣的警报声,琴琅嘴角冷冷地扯起一抹弧度,没有丝毫感情。一只如白玉的手抚上了逢殃弓,点点浅青色的灵力在空中浮动跳跃。
“……师尊。”
少年人略带喘息的清越声音通过入密传音术,传进他的耳朵。话中带笑,温温柔柔的,却压着毫不掩饰的疯狂。
“师尊,别救我了。”
琴琅一愣,通身流淌着的大能威压尽数收回:“你说什么?”在场的所有人只感觉身上一轻,几个修为差的险些委顿在地,虚弱地爬都爬不起来。
孟逢殃舔了舔汗津津的下唇,透过濡湿的长发,瞧见记忆中一直是冷冰冰的仙师垂眼对上了他的视线。
“孟凡客也能看见师尊,不是吗?孟齐靖也是一副势在必得的模样。”
他咳嗽了几声,话语中的笑意愈发浓烈:“有道是,‘良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