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吕娴笑道:“还是第一回有人将我打的措手不及的人,也是第一回有人主动要留下来。便是看着这两个方面,我也有办法对付他的。父亲安心。”
吕布依旧不放心,但也只能叹口气,道:“文士就是麻烦。下笔如刀,骂人倒是从不留情。也就这点作用了。”文与武有时候看不顺眼是太正常不过的。像文士这种人瞧不上吕布这种,真的太正常不过,也比较常见。当然了,相对而言,因为吕布恃武勇而轻文,也是太正常不过。
二者之间通常就是文人骂对方是武夫,相当于是现代人骂体育生头脑简单,四肢发达,但并不妨碍人家可以向上走,拿到世界冠军。而武夫也会骂对方是酸文臭儒,但也并不妨碍对方也可能拿到诺贝尔奖。这个世界的巅峰,有时候真不是只有一条路能够达到。所以,两者间相互鄙视,也没啥。其实都碍不着什么。
鄙视是本能,而合作,才是共赢。
一个集团的格局就在于这里。吕布他是想不到那么多的,因此,叫他忍耐这种人,也的确是太为难他了。
而吕娴却并不在意旁人是怎么看她的,今天她当然可以不顾所有文人的看法,而杀掉这个人。随心所欲。可是后果呢。
而忍耐这个人,其实也没那么难,至少于吕娴来说,与人争辩不难,她只是有时候很懒得怼,但真不怕。
与人斗,其乐无穷啊。
“连曹操都被他气的够呛,可见他的能量有多大了,不过也有好处,曹操若知父亲纳了他,一定更生气。”吕娴笑道。
吕布哈哈大笑,这才爽快起来,道:“也就这个作用了,但布心中着实是爽。”
吕娴从吕布帐中出来。臧霸道:“何必留他?!便是巧妙的打发他走,也不是没有办法,派他出使便是了,效仿曹孟德所为,妙也。也不会落人口实。”
“文士身后多有崇拜者,这个人颇有声名于外,不知道有多少脑残粉,他若无意留下,打发他走,是容易,但他执意要留下,我却不留,倒不妥了,哪怕为了他身后的文士,还是得忍让他便是。索性我也不是没有办法应付他。”吕娴道。
赵云倒是有些服气吕娴的心胸,道:“他是千金买马骨的骨?!”
“嗯。”吕娴道:“空谈误国,实干兴邦啊,他这一类,多数是空谈派,然而,有多少实干派文士,也是他们的仰慕者,为了这一类人,也得容忍一二便是。不过是以后设个高俸禄的虚职与他修书便是了。我也不是非打发他走不可。”
吕娴笑了一下,苦中作乐,道:“况且天下定后,要治国,还是要文官集团。”
得罪一个,看上去是得罪一个,其实后患都是看不见的。
赵云叹服道:“女公子心胸,世间罕有。”因为她容下此人,是不勉强的。但是曹操忍着没杀此人,其实是很难受的。
吕娴兴灾乐祸的道:“不知道曹操知道他没死,会有何反应。不行。我得去寻他做点事才甘心。不然,我这弄的跟冤大头一样,曹操还以为我们父女多委屈呢!”
说罢竟是提步又去寻祢衡了。
臧霸早习惯了她这雷厉风行的性格,便笑道:“子龙且随吾去分兵方好,只恐明日便要与虎威军分离,今夜之前便要将兵马整肃完备。”
赵云从之,与臧霸上了马先回营去了。
祢衡随着司马懿安排到了一座大帐前,道:“正平且先在此屈住吧,行军在外,也无那许多讲究,正平勿怪。”
祢衡此时倒挺沉默了,他现在不急着说话,只善于观察,一路行来,便已看到了虎威军整肃有序,令人生敬。这般练兵之法,实是罕见。
祢衡本是狂士,对吃穿住行倒没别的想头,只是道:“仲达果然有才之士,吕布兵马到仲达手中,如此整然有肃,便是连曹兵也多有不及!”
他是真心夸赞的。
司马懿却眯起了眼睛,这个人夸他可不是好事,便笑道:“正平误矣,切莫以为这整肃兵马之事,是吾所为。”
祢衡讶然,道:“莫非天下传言为真?!”
司马懿道:“女公子虽为女子,然而,却是真正的豪杰之士,文武双全,并且心胸宽阔,才能卓越。”
祢衡道:“吾原以为传闻有夸大,不料竟是真的。”
他默然了一会,道:“连仲达都心服心怯之人,果然厉害。”
这话怎么就听着让人心里不那么舒服呢。司马懿无语。知道这个人是有试探他的心思之意,因此也不可能露出真正的情绪来。
祢衡见他神色平常,心中是真的有几分古怪。司马防的几个儿子出类拔萃,这当然是不用说的。然而,司马氏被吕氏如此算计,而这人面上却无半丝不忿,这里面的信息量其实也挺大的。
祢衡其实并不是只是喷子,他是个有底气有才能的喷子,当一个喷子潜心要弄明白一些人与事的时候,这个时候,是特别叫人心里发颤的。
司马懿是真的特别不喜欢这种人。
祢衡发现不那么急着下定论这件事本身,仿佛也没那么难,只要静下心来去观察,不多言,反而能看出很多的东西。
司马懿巴不得要走,道:“正平若还有要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