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回事?!”吕布进了城,道:“袁公路真的不行了?!”
“华佗一走,他就不行了,再加上心如死灰,只恐就在这三五日之间。”高顺道:“顺只恐人心浮躁。而且袁胤袁涣在外,都有精锐兵力,若是去投袁绍,还需拦截。”
袁术一死,他们怕是会有反叛之心。便是不成气候,也会叛逃溃散。
吕布拧了眉头,心情十分不爽,“袁耀在何处?!”
“榻前侍疾尽孝。已是六神无主。”高顺道:“袁耀无威望,若袁术死,他一人,压不住袁氏部将,必人心溃乱,各奔前程而去。”而去徐州,很多人是不愿的!
袁术部下的部将,有很多都出自名门,说实话,若不是迫于时势,又有几人愿意事奉吕布?!
没走,一是因为迫于形势,二是袁术尚在,若是主在危机时离主而去,难免失义又不忠,因此只是苦苦忍耐。
吕娴对此是从不乐观,也从不悲观的。
因为这,就是现实,就是人之常情。
谁叫吕布的黑历史,在人心里,就是逾越不过去的大山呢。
吕布听了,嫌弃的道:“此人与吾儿相比……”他摇摇头,想想袁耀是自己义子了,倒不好再继续贬低的,道:“张辽处呢,传信与他,叫他作好准备。”
“是,”高顺应了,道:“张虎已带五千人押送粮草去往淮阴,只是怕有不及,还需增些兵力。以备不测。袁胤与袁涣若知袁术死,必要带兵投往袁绍。”
曹性道:“主公,末将愿请缨领兵前去助阵张将军!”
“可!”吕布道:“汝领五千人去。布在此,镇变!”
曹性点头,领命自去了。
“女公子已至徐州,言要主公务必要带袁耀等所有臣将从属,家眷等全部护送到徐州,一个也不能失,一个也不能死!”高顺递上信道。
吕布看过。
护送,不是押送两个字。
吕布叹道:“布倒成了袁氏的护从。竟有此日。”一时竟是哭笑不得。
行吧,等袁术死了,就立即出发。以免迟则变。
高顺又叮嘱道:“还请主公近日勿饮酒,且在军营之中,少游猎。若有烦闷,只在校场上打发时日。”
“娴儿说的?!”吕布哭笑不得的道:“布并不失稳重,知道轻重。你也不用总是盯着布。”
高顺道:“将军若有失,徐州全失。还请将军务必遵之。稍忍一时。主公难道不想快些回徐州看如夫人吗?!”
吕布一听,也没有逆反之心,道:“也罢了。布不多生事便是。”
高顺松了一口气。现在吕娴不在,吕布若是发了牛脾气,他真的拉不住。
一是游猎,万一出意外,怎么了得,二则是袁氏阵营中人,贼心不死。他们若是用计激吕布做出自溃的事来,便真的前功尽弃。
也难怪高顺不放心的一而再,再而三的叮嘱了。
因此吕布也未有异议,每日只在军营中要么练兵,要么与人较量,要么就在营中玩耍,整日磨练枪法,倒也自得其乐。
而袁术已经有进气没出气了。
袁府上下,全都人心惶惶,什么动作的都有。
袁耀已经没有余力再去管这些,只是候在袁术榻前侍疾。
阎象等人皆在帘外,文一列,武一列,都面有哀色。
没有人说话,袁术就这么几天了,随时可能会回光返照。
一旦死去,就真的乱了,散了,心也没了。他们尽忠义之心,必须要陪着袁术走完这个路程,告别属于他的时代。尽管收场惨淡。
候了两日,袁术终于面色红润起来,人也有些精神,竟是能说话利落了。
袁耀大哭,眼泪簌簌的掉。
“父亲……”看儿子更咽,一众侍妾,其它庶子庶女等人皆在他后,袁术便道:“术死后,葬在寿春城外,术此生不离此地。”
袁耀略微吃惊,道:“父亲不……回原藉祖陵?!”
“你若扶柩回,谁肯放过我儿?!”袁术其实是很清醒的,他知道事已不可挽回,因此哪怕要死,也要安排好事情,不叫袁耀难为。
“术死亦不去徐州。”袁术知道袁氏这一系,都要去徐州扎根的,逃都逃不掉了。再挣扎,也只是徒劳而已。因此道:“答应术,将术葬在寿春城外。术,生,死,皆为淮南主!”
袁耀忍着泪,抬手拜了伏地,道:“谨遵父亲命!”
袁术看着他痛哭,看向他身后的侍妾以及众多的庶子庶女,还有很多年幼的,便道:“你们皆要跟随你们兄长,保你们平安。”
众人又都伏地,道:“是!”
阎象等人都落泪,带着不舍,却是苦苦压抑着,袁术拉着他的手上前道:“术走后,汝等愿意跟随耀便继续跟随,若不愿,便是去了,术也不怨!”
“主公!”阎象泣道:“象誓死追随公子。今生今生,象能跟着主公主臣一场,是象之幸!万不敢负!”
袁术红了眼眶,看向他身后的人,见伤了的刘勋,便招手上前。
刘勋扑地跪行来,道:“末将有罪。”
“刘大将,务必保吾子,在徐州,”袁术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