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几个家属听了女大夫的话都看向那个壮汉,看来他是这一家人的主心骨。听大夫的意思,难道是他们来错了吗?
那壮汉说道:“你这不是能救人吗?正好我家离这儿也不远。我们看到晚报上那个报道了,所以就上你这儿来了。”
他们看过鹿港晚报的报道,正好住得也不怎么远,这才想着把老父亲送到这里来。
按他们原来的想法,把老父亲送到这来之后,大夫应该马上给老爷子针刺或者灌药,就算老爷子不能马上醒过来,稍后也会醒的。
可女大夫摸了摸脉,又扒开老爷子眼皮看了看,就没再做什么抢救的动作。
“大夫,你快点给我爹他看看啊,看看该怎么办?”壮汉着急了。
李延彬他们进来的时候,正好看到那一家人围着于采蓝说话。
看着他们一脸着急的样子,李延彬有点担心,不会有事吧?他便示意小金跟他一起,先站在门口看着。小金的儿子有点咳嗽,但是在这诊室里并不显眼,咳嗽的不是他一个人。
“来不及了,老人已经去了。”那家人听了女大夫这句话,有点不敢置信。刚才虽然昏迷着,可还有呼吸,这才不到二十分钟,人怎么就没了呢?
那壮汉半跪在老爷子床边,用手指朝他老父鼻孔处探过去。没感觉到气流出入,又不死心地把耳朵贴在老爷子心脏处去听。心脏已经没了起伏。
他呆愣了一会儿,跌坐在地上,这怎么才一会,就天人两隔了呢?昨天爷俩还在一块下棋吃饭了。
他就那么坐着捂住脸,半天没动静,诊所里的气氛一时间很压抑,另外几个家属也去老爷子那边去试探他还有没有活着的迹象。等到他们都意识到老父亲确实已经去了之后。有的开始哭泣抹眼泪。
其中有个岁数比较小的,觉得心里不忿,早知道会这样就不送这来了。
他忽然指着于采蓝的鼻子说道:“不是说你是神医吗?不是说你能把人救活吗?要不是在报纸上看到你,咱们早就把爹送医院去了,要是这样,我爹他也不一定死。”
于采蓝知道他们现在情绪激动,不能用常理来要求他们。这种时候,语言过激一些其实是可以理解的。
只是那人开了头,他一个姐姐听到了,也指着于采蓝说道:“我弟说的没错,要不是看着报纸,以为我哥家附近就有个神医,能起死回生,咱们就不上这来了。那样我爹兴许就有救呢。”
袁宝坤听了,几步走过来,把于采蓝拦在他身后,说道:“能讲点理不?你家老人去世了,知道你们不好受。可也不能不讲理呀?人还没到诊所就没了,你叫咱们怎么治?再说了,脑淤血的病人根本就不能这么背着来回跑,还跑了这么远。别说不能背起来跑,就连晃一晃扳扳肩膀都不行。这事儿能怪到咱们头上吗?太不讲理了你们。”
袁宝坤说话的时候,张学峰和顺子都已经过来把于采蓝护在他们身后,他们没有袁宝坤那么能说,但护着于采蓝还是能做到的,就算那些人发疯,也不能让于采蓝挨打呀。
“你说谁不讲理呢?说谁?你再说一遍,信不信我打你?”
“都怨你们,没事上什么报纸,这不耽误事吗?”
“跟他们啰嗦什么,把这诊所给砸了?”
那一家人七嘴八舌的,都把怨气发泄到诊所头上,他们都认为是那报道误导了他们,否则就叫救护车来接老爷子了。他们却不愿意去想,是他们在老人发病后的处理方法不对。
有些人就是这样的,喜欢淡化自己的问题和错误,却最爱把过错推到别人的身上,不管这过错到底是不是别人的。这样至少能让他们心里安宁,总之不是他们的错,错都是别人的。
这些人的劣根性,让李延彬摇摇头,眼见双方都要打起来了,李延彬走过去:“都冷静一下,别动手。”
“你谁呀?有你什么事?”一个家属说道。
在诊所看病的人里边有个人是认识李延彬的,当然李延彬不认识他。
他听了那家人的话,走过来,指着李延彬说道:“他谁?市公安局的,李局,知道不?听说过没?没听说就回去打听打听。”
“公安局了不起啊,李局了不起啊?”有个家属一时还没反应过来李局啥意思,只是按着刚才的惯性说话,等说完了才意识到自己说了什么。可话已经说出了口,收都收不回来了。
旁边他姐用力拧了他一把,也提醒了他。公安没什么了不起吗?还真不是,反正不是他们小老百姓能随便挑衅的,何况他自己也知道自己这边理亏在先。
他们这么骂诊所,其实也是为了求得心里的安宁。让自己一家人少一些负罪感而已,说白了是自私自利只顾自己感受的表现。
如果没有李局在,他们还可以发泄一番,骂一会儿能怎么了,能把他们怎么地吧?
可有李局在,他们自然就不敢再无理取闹下去。都讪讪地不敢说话了。
一直呆坐在地上的那个壮汉刚才并没有说话,这时候站起来,抬头跟那几个弟妹说道:“都别说了,把咱爹抬回家去吧。”
他说话在弟妹中间有分量,再加上有李局在,他那几个弟妹就都不敢再闹。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