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事了。
而且这种千年以降的传承是不能轻易打破的,除非……你想要僮人土司再也控制不住治下的土民。黄家也好,岑家也罢,更不必说其他土司之家,大家都不敢打破这些规矩的。”
高务实抓住她的柔夷轻轻挪开,皱眉问道:“有这么严重?”
“是的,有这么严重。”黄芷汀认真的点了点头,然后又叹了口气,道:“如果哪天你想‘改土归流’,咱们再谈这件事,好吗?”
高务实心道:看来土司对土民的控制真是全方位的,不仅是人身控制,甚至连精神都控制住了,难怪她刚才用‘我的财产’来形容她的陪嫁丫鬟。在我穿越前的那个时代,“人格平等”是普世价值,但显然在她们土司看来,这就是个病毒一样的思想。
想明白了这点,高务实就叹了口气,道:“好吧,这件事先放一放。不过,如果我不去和她们圆房的话……”
黄芷汀似乎很不理解高务实为何对陪嫁丫鬟有这么大的排斥感,但还是点头道:“那自然是相公说了算,奴家又不能逼你,她们就更不用说了。”
高务实刚点了点头,谁知道黄芷汀又非常认真严肃地接着说道:“不过,如果我不能怀上孩子,那相公就一定要收她们进房了——这也是规矩,她们的孩子可以看做是我的,以后可以继承我的嫁妆。”
高务实哭笑不得地道:“芷汀,今天是你我新婚第一天,能不能别说这种话。”
黄芷汀歉然道:“只是刚好说到规矩……好了好了,不说这些扫兴的事了。”她说着便岔开话题,道:“对了,刘姑娘是汉人女子,为何也跟我一样带兵?还有,她为什么会有那么奇怪的想法?你以前说她小时候就特别聪明……和这件事有关吗?”
“呃……她……或许是吧,我是说也许正因为她太聪明了,所以并不认可某些规矩。”
“某些规矩?是指三从四德吗?”黄芷汀诧异道:“她也是听了李贽那厮的妖言?”
高务实当然知道李贽这位“异端思想家”是提倡男女平等的,他批判“惟女子与小人是难养也”的观点,认为女子也拥有受教育的权利,批判“妇女见短,不堪学道”之说,甚至在婚姻问题上,他还提倡婚恋自由,赞成寡妇再嫁等等。
不过这位老兄的思想显然没法成为这个时代的主流,比如现在黄芷汀就用“李贽那厮”来称呼他。
要知道,黄芷汀还是在男女平权问题上相对开放一些的僮人土司,她都不能认可,那换做汉人就更不必提了。
见高务实迟迟没有答话,黄芷汀一边给他系上腰间的玉带,一边摇头道:“这位刘姑娘确实有大才,如果……真是可惜了。”
高务实有些意外:“如果什么?可惜什么?”
黄芷汀笑了笑,却没有回答,而是上下打量了高务实一眼,道:“好了,你照照镜子。”
原来是冠带整齐了。
高务实便走到大铜镜面前看了看,正要表示认可,却从镜子里见到黄芷汀慢慢挪步过来,心中一动,转头笑道:“这是怎么了?”
黄芷汀顿时霞飞双颊,轻啐一口:“还不是你?”
高务实走过去轻轻揽着她,道:“我听说练武的女子就算初经人事,也能比寻常女子更能适应,恢复得也会更快一些,你不会是个特例吧?”
黄芷汀白了他一眼,垂下螓首,小声道:“乳娘也是这样说的,她还担心不能见红呢,吓得我也提心吊胆好久,还好……”说着说着,渐渐没声了。
高务实摇头道:“不见红也是常有的事,没什么好稀奇,我知道的。”
黄芷汀顿时诧异起来,一脸狐疑:“你怎么知道?”
高务实忙道:“是濒湖先生告诉我的,他是杏林圣手,这种事他很熟悉。”
李时珍当然不知道自己莫名其妙背了个锅,而黄芷汀倒是释然了:“原来真有这种事,以前我在思明府还断过这种案呢,是一土民状告其妇新婚未见红,我当时……看来断案断错了。不过万幸的是,那女子后来按照归化户籍制再嫁了一个安南富商,而且是正妻,现在倒也过得不错,等我回了安南就去给她翻案。”
高务实哭笑不得,道:“这个……你自己看着办吧。”但他说到这里,忽然一怔:“回安南?”
黄芷汀点头道:“对呀,这事正要问你呢。相公,你看我是怀上之后就回安南,还是在这边生了孩子之后再回去?”
很奇怪,黄芷汀在说生孩子的时候居然不会害羞,高务实不知道这是不是又和她们僮人的某些习俗有关。
不过这不是重点,高务实关注的是她要回安南的想法。
“你不和我留在京师吗?怎么会想着回安南?”
黄芷汀摇头道:“舅姑不也分居两地么?还是说你想让我去新郑?”
舅姑,不是指舅舅、姑姑,古人说“舅姑”,就是指公公婆婆或者岳父岳母。比如《尔雅•释亲》中就对这一称呼有所记载。书中说:“妇称夫之父曰舅,称夫之母曰姑。”
而《礼记·坊记》中记载:“昏礼,婿亲迎,见于舅姑。與姑承子以授婿。”这说明男方到女方家里迎亲,见到女方父母,叫的也是“舅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