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人眼角下有颗黑痣,其余的都相貌平平,无甚明显特征。”
婧儿道:“有劳大人命人将这些图都多画几份吧,这人嘛,无论是否能找到也还是要去找的,不可张扬,私下秘密搜寻即可。”
常曦辰颔首道:“是,下官这就安排下去。”
婧儿道:“大人,这私下买卖铁矿石可是大罪,你们没收了几位铁匠铺的铁矿石,我看师傅们战战兢兢,生怕您来羁押他们呢。”
常曦辰道:“原先私下买卖的双方都是大罪,可是自从二十年前湘国与川阳打起来之后,武器煅造需求量逐渐大了起来,官方的不够用,自五年前开始便启动了民间铁匠,一切从确保作战的角度考量,后来对铁匠私下买铁矿石也就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毕竟铁矿价格越来越贵,小铁匠铺小本买卖,能有几个钱?即便买铁矿又能买多少呢?此番没收铁矿石也算对他们最大的惩罚了。”
婧儿默然点头。
……
半个多时辰后,大陈回到后堂,禀报:“大人,刘洋抓来了。”
常曦辰站起身来,对婧儿说道:“少夫人,咱们去前堂会会这个刘洋吧。”
婧儿额首:“好。”
大堂内,常曦辰端坐桌案后,婧儿在下首一张椅子上落座。师爷坐在一旁小桌后,笔墨纸砚准备停当,堂中两侧八名衙役手持杀威棒,威风凛凛。
常曦辰面容肃穆,重重拍下惊堂木,沉声喝道:“带刘洋!”
“威武!”
“进去!”
刘洋被捕头大陈一把推了进来。
这刘洋,不过二十出头年纪的一个小伙子,尖嘴猴腮,精瘦精瘦,只有一双大眼球如金鱼眼一般几乎要爆出深凹的眼眶。
“威武!”
在一顿杀威棒的震慑下他浑身战栗地紧走两步, “噗通”一声跪在地上,哆哆嗦嗦唤道:“小、小人见过大人。”
常曦辰两眼一瞪不怒自威,沉声喝道:“堂下何人,报上名来。”
刘洋瑟瑟发抖,回道:“小,小人刘、刘洋。”
常曦辰问道:“刘洋,本官问你,前几日,你因何站在捕头大陈家门前?”
刘洋一双死鱼眼在眼眶中惶惑地乱转,道:“小、小人,不记得了,小人恐、恐是路过……”
“路过?”常曦辰冷哼一声:“你敢说你只是路过?刘洋,你在陈捕头门前说了些什么,你还记不记得?”
刘洋道:“大人,小的,小的不记得了。”
“不记得?好,既然不记得,本官就让你长长记性!”常曦辰两眼一瞪,高喝一声:“来人!”
堂下衙役高呼:“在!”
常曦辰喝道:“给我重打三十大板!”
“是!”
婧儿心中暗自发笑,此人这小身板要是挨几下板子估计就要散架了,不过,从他那慌乱的眼神中婧儿已经看出,根本无需三十下板子,此人就要开口了。
一名衙役上来将刘洋推倒在地,两根丈余长的板子便向他屁股上重重拍下。
每打一下刘洋就发出一声惨叫,只打的不过七八下,他已是魂飞魄散,涕泪交流,连声讨饶:“大人,大人莫打啊,小人说,小人说啊……”
常曦辰沉声道:“说!否则大刑伺候。”
刘洋跪起身来,双手拼命乱摇:“无需大刑伺候,无需大刑啊大人,小人什么都说……”
他浑身哆嗦,战战兢兢道:“那日,小人本在城里的夕、夕凤楼玩耍,天亮了方才出来,刚出来就在外面看见一个人,他是小人镇上的朋友,名叫葛三喜,他问我是否认得衙门里的人,我说认得陈捕头的家,他给了我一点钱,告诉了我几句话,让我带他去陈捕头门前,小人看在钱的份儿上便应了,于是,就照他说的话去做了。”
常曦辰厉声问道:“他都对你说了什么?”
刘洋道:“他说‘我看见伏龙山的铁矿石私被小云天卖给铁匠铺了。’小人听了一头雾水,就问他:‘你说的什么意思?’他说:‘这私卖铁矿可是死罪啊,这小云天的胆子也太大了。昨晚很多人都看到了呀,就卖给几家铁匠铺的,绝不能让小云天的人逍遥法外。’他说有人看见了的,叫我们故意将此事散播出去,最好是让衙门里的人听见。”
常曦辰:“还有呢?”
刘洋道:“没有了,就这些,小人想,反正他给了小人钱,小人去说几句话也无妨,于是就带他去了陈捕头家门口,然后见陈捕快出来了,小人就跟葛三喜一唱一和,陈捕头听见了就来问我们,我二人又将这些话又重复了一遍,就这样。”
常曦辰道:“你可知此事是否是他亲见?”
刘洋回道:“他说了不曾亲见,只是别人给他银两让他来说的。”
常曦辰又问:“他可说是何人告诉他的?”
刘洋摇头:“大人,小人真的不知道啊,只是看在钱的份儿上陪他说两句话,谁知道会这样啊,早知道会被抓到府衙,还挨板子,打死我也不会去说啊!”
突然,他似乎想起什么,忙说道:“等一下,我好像记起来,我出了夕凤楼看见他的时候,他旁边还有一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