湔州少将军府
一名丫头匆匆奔到肖夫人卧房,火急火燎地高声唤道:“夫人、夫人您快去看看少将军吧。”
肖夫人骤间丫头慌里慌张的样子,顿时将心提到了嗓子眼儿,急声道:
“君昊他怎么了?”
丫头一脸的焦急道:“这都两天了,少将军就是不吃不喝,大夫说他是心思焦虑,伤口愈合的很是不好,如今武先生也不在,这可如何是好?”
肖夫人满面忧色,说道:“自打君昊知道婧儿偷偷返回了伏龙山,一直心绪难平,这都一整天了,他伤势又如此严重,武先生又在忙小翠姑娘的丧事……”
“这样吧,你去把玉公子给我请来。”
“是。”丫头着急忙慌地去寻冷杉。
肖夫人在房中焦躁不安地来回踱步。丫头倒是腿脚快,不一会儿,冷杉便赶了过来。
自去祥州节度使处归还兵马后冷杉就赶赴湔州少将军府等待肖寒,谁知肖寒回来后,听说了婧儿半路金蝉脱壳之事,阿俊又将一封信交给了他,肖寒便将自己关在屋内谁都不见。
肖夫人急声道:“墨然啊,君昊这样不吃不喝可如何是好?”
冷杉苦着脸道:“邱姨,君昊兄的性子您最了解,他满心欢喜地想着终于能与嫂夫人一同回家,可不曾想却闹出这么一出,他这一时半会儿地转不过弯来也在所难免。”
肖夫人急道:“话虽如此说,可这不单单是君昊的身体需要好好调养方能好转,便是婧儿原也是有着内伤的,长此下去,婧儿的身子可怎么受得了,我真担心......”
见肖夫人愁眉不展,冷杉温言劝道:“邱姨莫急,明日就是小翠出殡的日子,我今晨已派人去祥州告知武先生,请他处理完小翠的丧事便尽快赶来,有武先生看着君昊兄,他会听话些。小云天那边有萧前辈在,嫂夫人应该不会有什么事。”
“唉!”肖夫人喟然长叹道:“说来,婧儿这孩子也真是可怜,这大半年了在那山上,定是吃尽了苦头,如今不顾自己性命地救治商家孩子,可谓不计前嫌,仁至义尽。婧儿那孩子不简单啊,看似柔弱却是性情刚毅,她若打定主意,那是任谁也阻止不了的,不过,墨然啊,你还得去劝劝君昊才好,这不吃不喝可怎么行啊。”
冷杉笑道:“邱姨,墨然教您个办法啊,您啊,带着戒尺去,君昊兄若是再不听话就家法伺候。”
肖夫人哭笑不得,道:“若这也能行得通,邱姨我还请你来帮忙?我早就扛着戒尺去了。唉,人是铁饭是钢啊,快莫贫嘴,如今先让他吃饭才是要紧事啊,快去,快去。”
见肖夫人心急,冷杉忙收敛了笑意,额首道:“是,墨然这就去。”
肖夫人想了想,还是不放心,道:“等等,我跟你一起去。”
......
冷杉与肖夫人径直来到肖寒的卧房,肖夫人示意他进去,自己则躲在门外,冷杉站在门前略一思忖应对之法,这才推门而入。
躺在床榻上的肖寒身上盖着水蓝色织锦鹅绒缎被,对于进来的冷杉,好似浑然不觉,双眼大睁着,黑黝黝的眸子直勾勾盯着头顶的鹅黄色幔帐,右手紧紧攥着一封信,整个人便似呆滞了一般,面上愁云惨淡,人也消瘦了一圈。
看来这封信在他手中攥了两天了呀?!冷杉愕然,顺着他的目光向上看去,除了幔帐却当真什么都没有,心中暗自感叹嫂夫人这招金蝉脱壳使得是有多精妙,居然让这心细如发的少将军一路上都没有丝毫的发觉。
冷杉轻轻在榻边坐下,小心翼翼唤了声:“君昊兄?”
“……”
肖寒却好似不曾听见一般,依旧一动不动地呆望着头顶幔帐失神。
“少将军?”
“……”
见肖寒依旧如泥塑木雕一般,对他的话充耳不闻,冷杉轻咳一声,道:
“君昊兄,墨然知道你心里难过,我也不是想劝你什么,只是想告诉你,墨然觉得嫂嫂的选择是对的。嫂嫂可不是一般的女子,她看似柔弱,实则性情刚强,胆识过人,她之所以决定留在伏龙山救治商无炀,不是因为她对商无炀有感情,而是因为商无炀是为救她而伤重如斯,她不愿今后背着人情债过一辈子,因此,她才选择了留下,留下将商无炀救活。”
“君昊兄,你以为只有你一个人担心嫂嫂吗?我们又何尝不是?尤其是武先生,他是嫂嫂的爹,他明知他女儿要留在山上,却在我们面前表现地若无其事,可回到房中便偷自落泪,你且想想看,他这又是为何呢?难道他不心疼女儿吗?那是因为,他懂他的女儿,他只有让自己坚强、平静地面对这一切,才会让他的女儿安心。嫂嫂之所以没有告诉你,而是选择了悄然离开,连墨然都能猜出来,定是她与你商量了,而你执意不肯,她在不得已之下才出此下策,对不对?”
肖寒长长地睫毛不自觉地颤了颤,显然,冷杉这番话正戳中了他的心思,他陡然想起临行前一晚,婧儿对自己说过的那句话:“可是万一他有个好歹,我便要背负愧疚度过一生了......”
肖寒豁然紧闭了双眼,牙关紧咬,内心做着激烈的斗争。
“墨然,我想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