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人的目光都向她看去。
商无炀问道:“婧儿,你的意思是?”
婧儿神情凝重道:“东山断崖,真正的薛六媳妇命在旦夕。”
商无炀即刻沉声道:“高亮留守宅院,一个人都不许给我放出去,耿宇立刻带人跟我走。婧儿,我派人送你回别院。”
婧儿摇头道:“不必,我也跟你走。”
商无炀正待开口拒绝,又见她那执着而不接受反驳的目光,深深看了她一眼,沉声道:
“耿宇,派几名护卫跟婧儿一同走。”
“是。”
……
此番再去那处断崖,商无炀他们运用轻功急速而奔,婧儿走不快,几名护卫陪着她慢慢走,眨眼功夫已经看不见前面商无炀他们的身影。
婧儿心中焦急,但也毫无办法,谁叫她不会轻功的呢。
又走了快一个时辰,直走得她两腿打软,眼看着越来越靠近林子边缘,远远地便听得厮杀声和兵刃的撞击声响起。
几名护卫将婧儿围在中间,持剑戒备,警惕地缓缓向前移动,直到走出了林子,前面就是灌木丛。
放眼看去,石洞门前火把照亮了半边天,二十多名护卫正跟一个手持日月双钩的黑衣人战做一团,商无炀长剑飞舞杀气逼人。那黑衣人渐渐不支,退入石洞中,护卫向石洞口逼近,石洞中射出暗器,被护卫长剑撞飞。
那石洞口极为狭小,黑衣人守在洞口可谓一夫当关万夫莫开。而商无炀等人也无法进入山洞。一时间便僵持起来。
片刻后,突然洞前的护卫纷纷开始后退,只见薛六媳妇从洞中缓缓走出,身后紧跟着黑衣人,薛六媳妇脖颈上寒光闪烁,黑衣人左手月钩的勾尖死死扣住她的脖颈。
黑衣人面上血迹斑斑,在这摇曳的火把中显得尤为狰狞。她以薛六媳妇作为挡箭牌,缓缓向一旁移动,商无炀和耿宇带着护卫们不敢靠近,紧随着她的脚步远远包围过去。
黑衣人突然停下脚步,抬头看了眼身后的断崖,探手在后腰取出一节细绳来,向上抛出,挂住崖上伸出的一根树枝。
商无炀目光一凛,手中长剑飞射而出,欲砍断那绳索,便在此刻,黑衣人手中日钩甩出,在空中与长剑相撞,发出“当啷”一声脆响,日钩在幽黑的空中划出一道银光转飞回黑衣人手中。
商无炀正待飞身而出,黑衣人腾身而起,一脚重重踹向薛六媳妇的后背,将她踢飞出去,身子直直扑向商无炀,护卫们惊呼上前去接。
便在这电光火石的一瞬间,黑衣人飞身而起抓住绳索,双足轻点崖壁,如壁虎一般,飞速上攀,耿宇手中飞镖疾射,扎入了她脚踝,她身形微微一顿,随即又快速上攀,众护卫暗器纷纷飞射而出,均砸在她足下石壁上,溅出一朵朵银色电光。
黑衣人上攀速度极快,三两下便没入了石壁上的树丛中。
耿宇心有不甘,恼怒地扔下手中长剑,道:“又让她跑了。”
婧儿奔到近前,但见薛六媳妇颈部一片血污,伸手探了探鼻息,缓缓站起身来,冲着商无炀摇了摇头。
商无炀道:“本想抓活的就没下杀手,谁知她这么狡猾,居然拿薛六媳妇做了挡箭牌。”
耿宇愤愤然道:“这不是狡猾,是疯狂,少主没看见嘛,她浑身上下都是伤,却拼死顽抗,我们没下杀手,可是你看她下手有多狠,薛六媳妇跟她无冤无仇,拿人家做挡箭牌也就算了,临走还下了死手,这跟上次夜袭的那帮人简直如出一辙啊,不知疼,不知痛,不知死活,那还是人吗?跟行尸走肉有什么区别?!”
看着脚下薛六媳妇的尸身,商无炀说道:“先把她带回去。”
“是。”
两名护卫上前将她的尸身抬走。
婧儿默然沉思,突然心中一动,自言自语道:
“难道是它?”返身向石洞走去。
商无炀一声不响紧紧跟在她身后。
……
石洞中蜡烛垂泪,光影飘摇,婧儿径直走了进去。
商无炀问道:“婧儿,你又进去做什么?”
婧儿头也不回地说道:“我想起来一件事,去印证一下。”
她直走到尽头那片稍稍平整的石壁前停下,伸手开始触摸石壁,缓慢而仔细,仿佛在抚摸小儿光滑细嫩吹弹则破的肌肤一般小心翼翼。
身后的商无炀茫然地看着她,并未出言打扰。
她的手缓缓地从左摸到右,再攀升一点高度从右摸到左,几番反复,最后终于停在一处位置细细摸索。
“蜡烛拿过来。”婧儿开口。
商无炀忙将剩了半截的蜡烛取来,一点微弱的烛光照亮了婧儿面前那块石壁,只见石壁上条条细纹,似有刀刻的痕迹。
婧儿的手轻抚着壁上纹路,眼睛仔细地辨别石壁刻痕,突然,她的眼睛亮了起来,说道:
“你快看,这是什么?”
商无炀凑上前去,仔细打量。
“菊花!”二人异口同声。
这极为模糊的图案果然是一朵菊花,与发现青萍遗书的那个石门上的菊花十分地相似。二人不由得面面相觑。
商无炀道:“一样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