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女子穿着薛六媳妇的衣衫,身材极为相似,就连那张脸都与她一模一样。
薛六媳妇顿时吓傻了,大张着嘴,指着那女子说不出话来。
女子冷声说道:“你就给我老实呆在这里,若敢走出去一步,或者敢出声,你知道后果。从现在开始,每隔两三日自会有人给你送饭来,你只管吃饭,不许看,也不许问,听见没有?”
薛六媳妇吓的连连点头,道:“是是是……”
……
婧儿问道:“可熟悉那女子的声音?”
薛六媳妇摇头,回道:“听声音陌生的很,应该不是我们宅子里的人。”
“你方才说她与你长的一模一样?”商无炀问道。
“易容术,”婧儿轻叹:“好狡猾啊。”
商无炀问道:“你来了多久了?”
薛六媳妇道:“大概,大概有七八日?八九日?我也说不清啊。”
婧儿扫视了一圈这简陋的石洞,看见石墩上有一个包袱,突然想起昨夜那黑衣人手中提的东西,便问道:
“这里是什么?”
薛六媳妇回道:“是馒头和水。有个女子每隔两日会来给我送一次吃食。”
婧儿问道:“还是那个女子吗?“
薛六媳妇摇首道:“不是。”
“不是?”三人异口同声,面面相觑,眼中尽皆惊讶之色。
婧儿问道:“可知是谁?”
薛六媳妇道:“不知道呀,她也不说话,又蒙着脸,每每进来将个包袱放在桌上就走了,不过我觉得,她应该是咱山上的人。”
“何以见得?”婧儿问道。
薛六媳妇看了看商无炀,眼神怯怯,显然很怕他,忙又将目光转到婧儿脸上,说道:
“姑娘,奴家在伙房好歹干了两年,这伙房里烧什么,品相如何,味道怎样,我没有一样不熟悉的,这送来的馒头包子,可不就是咱们山上厨子做的嘛。况且,她从不说话,许是怕我听出她的声音来吧。”
听她此言,三人恍然大悟,商无炀问道:
“你确定带你来此地的女子跟给你送饭的女子并非同一人?”
“少主,我敢肯定,绝不是同一人。”薛六媳妇道。
随即又匍匐在地大哭道:
“少主,奴家有罪,可奴家也是不得已啊,要是不听从她的话,她会杀了我全家啊少主......呜呜......”
商无自嘲地嗤笑一声,“婧儿,你说的没错,果然是‘灯下黑’啊,小云天内部与外部相勾结,暗度成仓。”
他将目光又转向了耿宇:“去账房支些钱,送她和薛六下山,好生赡养老母吧。”
“是。”耿宇应了。
薛六媳妇顿时嚎啕大哭,拼命地磕头求饶:
“奴家错了,求少主莫要赶我们夫妻走吧,家中还有老娘和孩子要养活,小叔也还没成亲,没了差事她们可咋活啊......”
见他不停地磕头求饶,耿宇不耐烦地喝斥道:
“你还好意思说?你夫妻二人跟着小云天两年,老夫人和少主待你们如何?但凡你夫妻二人悄悄通知我们一声,少主也定能保住你们的性命,又能抓住那贼人,而你偏偏选择了听那贼人的话,这不是背叛少主是什么?如今还好意思求少主原谅,少主不杀你已是大恩了,还不快快领了钱滚下山去!”
耿宇此言如同当头棒喝,顿时令薛六媳妇呆若木鸡,再说不出话来,心中更是悔恨交加,抬手抹了把眼泪,冲着商无炀恭恭敬敬磕了一个响头,哽咽道:
“奴家愧对少主,愧对老夫人,愧对山上众多兄弟,多谢少主不杀之恩,漫说少主要赶奴家走,说实话,奴家自己也无颜再留在这伏龙山上了。”
“等等,”
婧儿突然说道:“此刻不便让她离开,万一她们回来发现她不在恐怕就知道已被发现,那就不好办了。”
商无炀问道:“你待如何?”
婧儿说道:“留下她迷惑敌人,你去悄悄抓人,依我看,只要知道那个冒名顶替者是谁,那个送饭的内应也就基本知道的八九不离十了。”
“对对对,这位姑娘说的在理,”薛六媳妇又道:
“奴家愿意留下来迷惑她们,只要我还在这里,她们就不会发现你们已经知道了,少主您就有足够的时间去追查。”
商无炀想了想,道:“也好,那若是这样,你便算将功补过,我会多给你些银两让你夫妻二人回去做个小本生意谋生。”
薛六媳妇泪流满面,连连叩首道:“奴家一定将功补过,多谢少主,多谢少主。”
……
婧儿扫视着山洞,缓缓向内走去,洞中狭小,那石床也不过是一块巨大的凸出的岩石,上面较为平整,铺上被褥可当作床来使用。
洞的最深处石壁较为平整,似乎是人为打磨过一般,她手指轻触石面,明显有些刻痕,只是洞内只燃着一只蜡烛,昏暗的烛光下,石壁呈现灰黑色,看不清楚。
“婧儿,你在看什么?”商无炀问道。
婧儿回道:“啊,没什么,随便看看。”
商无炀低声道:“我们快离开吧,此地不宜久留。”